金得水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金占奇会回家?”</p>
周湘龙笑了笑说:“等捉到了他以后,我再向你解释。现在我们别讨论这事了,一切等晚上见分晓吧!”</p>
将金占威送到临蛟镇后,周湘龙安排他住在韩家诊所的地下室,请韩忠奇亲自给他配药治疗,又叮嘱崔勇刚在诊所附近布置明岗暗哨,严防敌人偷袭。</p>
晚上九点左右,周湘龙与金得水潜行回到铁皮沟,偷偷进入金占奇家里。</p>
这是一栋很破旧的土坯房,外面扎着篱笆墙,有一个堂屋、三个房间。</p>
金德贵夫妇的棺材,就并排摆放在堂屋里。</p>
棺材的前面有一张供桌,上面点了一盏豆油灯,香炉上燃着的香尚未熄灭,此外还有一个盘子盛放着一些供品——这一切,都是金得水安排人布置的。</p>
因为没有族人来吊唁,也没有孝子守灵,所以这个灵堂看上去分外凄冷、分外瘆人……</p>
“得水哥,金占奇平时住哪个房间?”</p>
走进堂屋后,周湘龙问道。</p>
金得水用手往堂屋右边第一个房间一指,说:“就是这间。”</p>
“好,我们就藏到这个房间里去,等金占奇回来祭拜其父母。注意,从此刻开始,我们不能做任何交流,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打草惊蛇。”</p>
金得水点点头,带着周湘龙进去后,将房间门关上。</p>
然后,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一条木椅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凝神倾听堂屋里的动静。</p>
凌晨两点左右,堂屋里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p>
跟着,一阵压抑的、极细微的啜泣声,传入了周湘龙和金得水的耳中。</p>
这一阵啜泣声,证实了周湘龙的判断:金占奇果然来给祭拜父母了!</p>
于是,他和金得水几乎同时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p>
周湘龙轻轻将房门拉开,然后飞身扑出去,将跪在供桌下面的一个男子死死地跪压住。</p>
那个男子扭手扭脚拼命挣扎,但在周湘龙的铁膝跪压之下,一切挣扎都是徒劳。</p>
此时,金得水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用手电照了一下周湘龙膝下那个人,脸色一变,抬手在他脸上连抽了几个耳光,怒骂道:“金占奇,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你勾结鬼子杀害族长,又令你的父母愧悔自杀,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跪在这里?你就不怕你的父母从棺材里爬出来,将你带到阴曹地府去?”</p>
金占奇自知必死,干脆将眼睛闭上,任由金得水打骂……</p>
一个小时后,周湘龙和金得水押着五花大绑的金占奇,进入了韩家诊所地下室。</p>
金占威看到金占奇,目光里如要喷出火来,从病床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被崔勇刚轻轻摁住了。</p>
“司令,您刚刚敷上伤药,需要卧床静养,不宜有剧烈动作。您若想打这个汉奸,我替您打吧!”</p>
金占威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我想用刀子将这畜生身上的肉一寸寸割下来,再掏出他的五脏六腑,看看他的心肝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p>
金占奇刚刚被周湘龙和金得水押过来时,还强装好汉,走路时昂首挺胸的,对金得水的喝问也不理不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倔强模样。</p>
但现在,当看到病床上的金占威后,尤其是听到他这几句怨愤无比、咬牙切齿的话后,他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身子也开始簌簌抖动起来……</p>
崔勇刚用极端厌憎和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沉声说:“金占奇,你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否则的话,以你犯下的罪孽,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听清楚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