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直接问他吧,不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徐大姐的疑心似乎并没有消除,怪我问得太唐突了。</p>
虽然不确定这个仪老板是不是20年前考古队的张仪,但这一切实在太巧合了吧。感觉我正从一个局外人,慢慢地变成一枚局内的棋子。</p>
我告辞了徐大姐,回到420房间,准备偷偷潜入棋牌楼。这城里的人都不太喜爱夜生活,晚上十点左右街上行人已稀稀疏疏。本来在来宾宾馆住宿的人就少,加上旁边有一栋鬼楼一样的棋牌楼,此时两栋楼阴风阵阵,鬼影重重,更显恐怖。我把房灯关掉,悄悄地把防盗网拉回房间,爬上窗台。窗台离棋牌楼天台有两米左右的距离,但中间有个放空调室外机的混凝土平台,从窗台跨到平台,再跨过去天台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p>
由于日晒雨淋,加上荒废了很久又没人清理,棋牌楼天台长满了苔藓,有些砖缝间甚至钻出野草。通往三楼有一道普通的铁门,但没有锁,随便一拉就能打开,看来这栋楼连日常的管理都免了。按照徐大姐的描述,棋牌楼的一二楼都是招待顾客的,没什么特别,只有三楼那个仪老板的办公室是值得一探。我打开手电筒,径直往三楼仪老板办公室走去。下了楼梯转左是一条走道,走道不长,这支廉价手电筒都能模糊照到尽头,那是一道木门,而左侧也有一道木门。从门的花纹和大小来看,尽头那个应该就是仪老板的办公室,因为左侧门比较大,而且基本没装饰,而尽头那道门却雕满秋树春花,显得格外气派。这道门还是没锁,门把一拧就整道门推开了,看来凶手并不是要我偷古董,不然就这安保,小毛贼早就把这里搬光了。办公室很大,估计有一百多方,进门右边有一套古色古香的红木办公桌,坐北向南。左侧有一张玻璃茶几,对着电视柜,但都已经空无一物。整个办公室除了办公桌和几件桌椅外,并没有其它可疑的东西,而办公桌的抽屉也是没锁的,里面还是空荡荡的。这里分明就是荒废的办公室,除了大件的桌椅搬不走,其它的都已经清空。</p>
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我把三楼的大会议室、二楼的棋牌室和一楼的沐足房都搜查了一遍,但情况都是一样,这栋楼根本没有异常之处或者之物。折腾了四个多小时竟然一无所获,困倦之意立马冲上头顶。不可能吧,凶手都在天台留了我的暗号了,肯定是对头的啊。不会是在天台吧,但来的时候都一目了然了,除了苔藓和杂草,连个椅子腿都没有。</p>
兴奋消退后尿意就上来了,不管了,先去上个小号,再洗把脸清醒清醒一下。我出来已经一整天了,现在大表哥应该知道我的异常举动,回去后应该怎么向他解释?毕竟我接收到凶手的线索却隐瞒着他,还擅自行动,估计回去后不只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还会禁止我接触这个案件,想到这我就又一阵头痛。</p>
然而洗完脸一抬头,我忽然看见镜子里隐约出现一些厕所里没有的轮廓,像是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至于是不是人我不太肯定,只是能看到一双腿。我回头一看,后边什么都没有,而当我再次回头看镜子的时候,那人似乎已经站了起来。这场面很诡异,镜子里倒影出厕所里没有的东西,而且还是一个人。厕所里只有手电筒微弱的黄光,镜子里的我半张脸惨白惨白,比鬼还恐怖,旁边那条腿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有人吊死在这里。记得小时候听大人们讲鬼故事时候,一般如果一个人死了,在镜子里和相机中是影不出来的。不过这是不太科学的,相机的成像原理和人的眼睛是一样的,人的眼睛能看到相机肯定也能照得到,镜子也一样。而现在是镜子中照到了,我眼睛却看不到,难道是有人在这里怨死,鬼魂寄生在镜子中?——这也是鬼故事中常有的情节。</p>
我脑转如流星,想到一种情况,于是把手电筒关掉,双手围成筒状凑近镜子仔细一看,顿时头皮一麻——镜子后面竟然有一个人也在看着我!正如我所想,这是一面单透镜,镜子后面还有一个空间。</p>
单透镜也就是双面镜,在电视剧里应该能经常看到:在警察局审问室里,通常会有一面大镜子,审问室里只能看到自己,而镜子的另一边的观察室里,则可以看到审问室。那是由于这种镜子是在普通的玻璃上用真空涂抹法加上一层金属铬、铝或铱的薄膜制成,是监视、保安和监控的理想选择。在光线充足的房间,单透镜的一面看起来像镜子,但从黑暗的另一面看就是一面普通的有色玻璃窗。日常中也有色狼利用这种单透镜偷窥女性,因此在女性中流传得比较广的鉴定方法是用手指贴着镜子,如果手指和镜中的有一定距离,证明是普通镜子;如果没有距离,则是单透镜。但如果单透镜的涂层是涂在玻璃中间,那这种方法就不适用了。而最有效的方法是把你这边空间的光线全灭掉,像我刚才那样凑近镜子看,如果是单透镜的话你就能看见另外一边。由于刚刚厕所里瞎灯黑火,只有廉价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所以我能隐约看见另一边的轮廓。</p>
此时我与镜子另一头的人对望,一时不知道给什么反应。那人对于被我发现似乎也不太惊讶,反而似乎在阴笑,慢慢地向我这边走来:“你终于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