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妈妈的精心照顾下,小月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且她也非常愿意留下服侍萩娘,于是西苑无中生有地多了一个小丫鬟。</p>
小月棠现在改名叫“采棠”了,和西苑其他的丫鬟们一样从“采”字,而“棠”也算是花卉植物,倒也相得益彰,便没有再改。</p>
最喜欢西苑这位新来的客人的,并不是李妈妈,而是小寄奴。</p>
寄奴是个闲人,采棠目前也是。</p>
寄奴今年九岁,采棠也是。</p>
所以西苑现如今总能听到寄奴和采棠的打闹声,以及李妈妈跟在后面生气的唠叨“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授受不亲”等等。</p>
萩娘含笑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看着这副童趣盎然的画面。</p>
自从谢家的马车送她回家,父亲和郑氏都很少招她去训话了,每天例行请安过后,西苑就是她自己的小天地。</p>
今晚就是大年三十了,前几天,要了亲命的“郑燕妹妹”终于和她的母亲哥哥一起回家了。总不能过年还赖在别人家。</p>
郑玉走之前还闹了个笑话。</p>
自从郑玉来了臧家就不务正业,天天想办法往西苑里钻,不是“找燕妹妹拿样物什”就是”萩妹妹,好巧啊“的找机会搭讪。</p>
萩娘都被气笑了,这是臧府我自己家,西苑是我的屋子,你过来这里能遇到我这不叫”偶遇“叫”拜访“好吗。</p>
那天萩娘在院子里和郑燕一起绣帕子,郑玉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马上过年的这大冷天,他还拿了把折扇作势摇了两下。</p>
萩娘都替那扇面上画着的春花杜鹃打了个哆嗦。</p>
郑玉劈头就夸:”萩妹妹的绣工真好啊,看这绣球花绣得栩栩如生,不愧是臧府的千金小姐。“</p>
萩娘平平地回了一句:”奴绣的是寒瓜。“</p>
郑玉呆了一下,只当没听到,继续毫不气馁地夸:”听说萩妹妹五岁能诵七岁能吟,是难得的才女,能否为在下念首诗?“</p>
萩娘想了想,计上心来,当下曼声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p>
念罢,扯过郑燕没绣完的红色绣帕,往郑玉手上一塞,掩面而笑。</p>
郑玉最爱自诩名士风度,此日正穿了一袭白衣。</p>
他又惊又喜地接过红色绣帕,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可不正是一只呆头鹅吗。</p>
可笑他还答了一句:“妹妹做的好诗,可见是真有才的。”*</p>
伺候的丫鬟都笑倒了,连郑燕都忍不住笑了,赶紧推着自己哥哥走了。</p>
京口里是个很小的地方,没多久这绰号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郑家少爷郑玉是一只“呆头鹅”。羞得郑玉闭门不出,只当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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