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半盏茶一喝,家法也被请来了,萩娘点点头,柔声说道:“按住了打二十板吧,小惩大诫也就可以了,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因为一点小事就苛待下人。”</p>
敢情您这还不算苛待下人啊,这实打实是件小事好吗?二十大板?那倔强的男子不由得在心里腹诽。</p>
臧家的家奴就算再不会看眼色也知道现在是谁当家做主,女郎吩咐了要打的,怎么能手软。</p>
齐齐上前去,把个刁奴死死地按在地上,两个人高马大的就拿起家法,准备下手。</p>
这板子又粗又重,二十板下去不死也残,那人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惧,连忙求饶道:“女郎饶命,是小人无礼了,还请女郎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一次吧。女郎但有吩咐,小人无有不从的……”</p>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这板子决不能吃的。</p>
萩娘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板子却是非打不可的,要是不打,你心里还不得得意呢,说不定,还得取笑我心慈手软,风声大雨点小。不行不行,打还是要打的,有什么话,打完再说。”</p>
那人心里一凉,这小姑子年纪虽小,却洞察人心。自己那些小心思都被看穿了,这下可完了,看来这顿板子是跑不掉了。</p>
他又想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凄凄婉婉地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还请女郎既往不咎,宽恕小人一次。小人必尽心办差,听从女郎的吩咐……并不是小人舍不得自己吃苦,只是若把小人打坏了,也耽误小人为女郎办事……”他抬起头来,一脸哀求的样子,却偷偷观察着萩娘的神情。</p>
萩娘似笑非笑地瞥了任安一眼。</p>
他立刻会意,连忙说道:“还请任管事帮我说说情,我必当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p>
任安是个宽厚的,又担心女郎的名声受影响,迟疑着开口道:“女郎,不如将这板子记下,让这奴才将功赎罪也是使得的。若是他记不得今日的教训,再行忤逆之事的话,到时两罪并罚,多打几十板子也就是了,您看……?”</p>
萩娘本就是来给任安做脸的,听他这么一说,自是不会驳了他的面子。</p>
她点点头,正色斥道:“你这刁蛮的奴才,若不是任管事给你求情,我可不会让你就此蒙混过去。你可要知道,你是我臧家的家奴,便是我把你打残了打死了,也没人能说半个不字。臧府一向待下人宽厚,可不是为了让你们都养出性子来忤逆主子。”她环顾了一下前院那些看热闹的家奴们,冷冷地说道:“我把话就放在这,以后谁不听任管事的差遣,或者口上答应得漂亮,暗地里却阳奉阴违的,也不必来给我回话了,直接打发了出去,倒是给我臧府省点口粮。”</p>
萩娘虽只有十三岁,此时说话却掷地有声,威势十足。家奴都战战兢兢地跪下听训,低眉顺目地各自答应了下去。</p>
那死里逃生的家奴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跪在地上连连叩头。</p>
这下就算是不在内院走动的家奴们也都明白了,这府里如今风向完全变了,从前那郑氏的威风不过是老黄历了,如今这位臧家的大女公子才是家里说了算的话事人,所以该讨好的可以讨好起来了,眼珠子放放正,她的亲信那是能随便得罪的吗?</p>
撇开了众人,萩娘问起了任安:“此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来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