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棠摇头,问道:“女郎有话要带给郎君吗?我能送信给京口驻军,用信鸽很快就能送到谢府,说不定还能赶得上。”</p>
谢家引退是早晚的事,她一直都有心理准备,只是事出突然,她还没能想清楚谢安这其中的用意。广陵与京口遥遥相对,都是东晋重要的军事重镇,不同的是,京口在偏安的江东,广陵在多战乱的北方,谢安这是要表明姿态退而做一个藩王,还是要奋力一搏为家族挣一个军功傍身呢?</p>
不能不说,她这完全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p>
谢安根本没有这些算计的想法,他只是愿意退,退到远远的没有人相争的地方,好平静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走完自己一度没落又一度辉煌,跌宕起伏的人生。</p>
他年轻时曾写过一首诗:“鲜冰玉凝,遇阳则消;素雪珠丽,洁不崇朝;膏以朗煎,兰由芳凋。哲人悟之,和任不摽。”意思就是,冰雪如珠如玉,却一见到太阳就会融化,膏油因为能发光,所以被燃尽,兰花由于出众的芬芳,所以会被采撷凋零。聪明人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随和任达而不炫耀。</p>
这首诗几乎就是谢安一生的性格写照。</p>
萩娘眉宇间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她突然跳下床来,吩咐道:“尽快为我梳妆,另外,吩咐备车。”</p>
采棠的眼中闪耀着光芒,她问道:“女郎,你要去找郎君?”</p>
萩娘不说话,催促之意十分明显。</p>
采棠欢天喜地地去吩咐备车,又从最大的一个花梨木衣柜中翻出一件又一件华服,让萩娘挑选。</p>
萩娘挑了一件最朴素的,又合上自己的妆奁,吩咐采棠收好带上。</p>
她一旦起了意,就已经在脑中飞快地算计自己的部署,她穿好衣服,对采棠说道:“把李妈妈和王师父叫进来。”</p>
两人都在西苑,很快就分别进了西苑的厅堂。</p>
萩娘吩咐了采棠看门,便对两人低声道:“我要随琰郎去广陵。”</p>
李妈妈吓了一跳,她连忙说道:“女郎,这可使不得。”</p>
王懿却只挑了挑眉,在阮家就曾听说过这两人颇有些纠葛,如此看来,此事竟然是真的。</p>
萩娘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已决定了,我叫你们两个来,是要安排一下家事。”</p>
“李妈妈,我只带采葑采棠以及崔妈妈三人去,采苓和采葫采蕴三个丫头留给你差遣,你有什么事情就随意去吩咐她们做,就跟我在家时一样。前院那边,你和任安要把家里的庶务撑起来,花名册和家奴的身契本来就是你掌管的,如果有需要的话,人员调配上你们两个商量着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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