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嶄从前是家中帮着管账的,颇有经验,忙劝道:“商人重利,原本他以为我们那么多人,怎么也会要个三四间上房,这才好言相对,只管把您哄进来就是了,后来一看您才要一间,自是翻脸不认人了,您也别太放在心里呢。”</p>
寄奴摇头道:“这些小人的嘴脸,我们自是不用放在心上,但是如今萩娘那间屋子偏远得很,我们又要住上好几日,怀敬,我们一起去找店主商量下,让他给我们换个屋子就是了。”</p>
刘穆之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地摆弄他那些蓍草龟甲什么的小物件,此时突然出声道:“你们不用去,我去找那老板谈谈就是,保管他恭恭敬敬地奉我们如上宾,把他最好的屋子给我们腾出来。”</p>
众人纷纷注目于他,却见他仍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虽然他出身似是十分高贵,外貌也很是文气不俗,然而却是无人应声,并没有十分信任于他。</p>
寄奴却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劳您一行了,只是萩娘叮嘱了,出门在外,切勿与他人发生争执,我也颇为同意,还请您善言相劝,切忌与那些小人作口舌之争。”</p>
刘穆之得意地笑道:“定然不会,我去去就来。”</p>
他刚走出去,刘怀敬便对寄奴说道:“兄长,虽则我知道您一向待人宽厚,但毕竟他害的……”</p>
寄奴脸色立刻便有些不好,刘怀敬立刻住了嘴,却仍是满脸不赞同之意。</p>
臧熹忙问道:“到底怎么了?我见他为人和善,仙风道骨的,不像是个坏人呀。”</p>
萩娘的事寄奴只告诉了怀敬,就连袁嶄都瞒着,自是不愿意让天真的臧熹知道的,此时他不由得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故作淡然地对臧熹说道:“他自是有他过人之处的,然而熹儿,有时候人心存善意,却往往会说错了话,办坏了事,这并不是他心存歹意,不过是无心之失而已,若是因此而厌弃了他,就会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p>
他顿了顿,由衷地说道:“所以,我们不管是待人处事,都要多一些宽容,少一些苛责,你说对吗?”</p>
臧熹连连点头,赞道:“寄奴哥哥,你说的对,但他是做错了什么事呢?”</p>
寄奴面对他好奇的样子,竟是有些无言以对,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说不出话来。</p>
幸而此时竺法汰竟似是知道寄奴的不安一般,淡定地对臧熹说道:“君子不言人之过,臧家小郎,你也别勉强刘郎了。”</p>
臧熹不由得歉然,忙愧疚地道歉:“寄奴哥哥,对不起,是我莽撞了。”</p>
站在一边的袁嶄却没那么好糊弄,他早就看出了些端倪,看明白了寄奴面上的尴尬神色,但是他却一时想不明白,寄奴有什么事情是要瞒着臧熹的呢?</p>
他担忧着日后的行程,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逝,没有往心里去,更没有深究。</p>
寄奴和刘怀敬又商量了一会后面几日的行程,却见刘穆之飘飘然地推门进来了,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得意笑容。</p>
最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先前还十分倨傲小气的掌柜,竟然是满脸堆笑地陪着他过来,还殷情地上赶着问道:“您看您这屋子是不是太小了,是不是也要换一下?我为您安排一件离正屋近一些的宽间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