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萩娘此时的思绪却已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为何……?</p>
是夜,果然没安稳多久,便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喊打喊杀声,萩娘早早便被惊醒,起身走到门外,却见刘穆之也已然被惊动了,若有所思地望着城墙上晃动的火光。</p>
“先生,您可是忧心城防?奴倒是觉得您不用过于担忧,早些时候瑄郎便已然吩咐了士兵们准备了大量的火油,又是有备而来,应是无虞。”萩娘微微一欠身,礼貌地对他说道。</p>
刘穆之眼中倒映着点点星光,点点火光,倒似十分出神的样子,半晌才答道:“如此甚好,然在下担忧的却并非是桓修之军,而是……”</p>
“您所忧的,是不是南康郡动向不明的卞范之?”萩娘心中也曾思及此事,正好便问了出来。</p>
刘穆之微微颔首,幽幽地说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女郎,你可曾发现,近几日我军中罗倮族士卒多有不安之状?”</p>
这还真是从未引起过萩娘的注意,她猛地一惊,忙问道:“怎生不安?难道军中竟然已经人心思变了?”</p>
刘穆之蹙眉道:“徐郎所率之军,三成乃是罗倮族士兵,与汉族士兵不同,他们如今已是远离故土,又对此战毫无斗志,不过是想要快点打完好回家去罢了,若是旷日持久之战,旁人倒罢了,这些罗倮族士兵中定然会有人心生异志,若是有人振臂一呼,趁乱逃逸什么的还是小事,若动摇了军心,则会一溃千里。”</p>
他眼神空灵,似是看着非常遥远的地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最近的一次,败于此的大将你应是还记得,那便是淝水之战的苻坚,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唯一的不同是我们的兵力远弱于他罢了。”</p>
萩娘心中一动,那朦朦胧胧的画面似是碎片一般,支离破碎地浮现在她眼前,这里面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寄奴关切的面容,然而,这记忆似乎有些令人不安,有寄奴,有……采葑?感觉似乎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一般,对了,自己的侍女中,应该还有一个叫采葑的,然则如今她又在何处呢?</p>
此刻她终于是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自己定然是忘记了许多的事情,然而那究竟是什么事?</p>
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越走越远,就好像从前背诵课文的时候一般,上一句还记得,下一句却如远山般缥缈,根本半点踪迹也无。</p>
自己一没摔二没碰过头的,怎么会突然记性那么差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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