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卞范之也真是的,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吗,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待本将军收拾了那个唐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的。</p>
他虽是这么想着,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p>
卞范之似是早就料到他的所思所想,毫不迟疑地说道:“您可还记得,您初日来到泉陵城下那次,与您交手的那小将是谁?”</p>
哦,那个臭小子,桓修吸了吸鼻子,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答道:“好像是个叫做刘寄奴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是运气好才没葬身我骑兵之蹄下,你可真是消息灵通,对我军中之事竟是了如指掌啊。”</p>
这话颇含指责之意,更多了几分试探,然而卞范之装作听不懂一般,微笑着说道:“正是此人,那么您又知不知道,昨夜夜袭您的军营,诱拐了您正妻武昌公主的人是谁?”</p>
此事桓修半点眉目都没查出来,正是心烦意乱,听他这么一问,不由得警觉地问道:“是谁?难道又是那个刘寄奴?”</p>
卞范之似笑非笑地对他点了点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p>
这个老狐狸,怕是在泉陵城中安插了眼线吧,否则这种连自己这个主帅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p>
桓修虽是十分不满,但还是由不得他不服,这卞范之长于谋算,布局缜密,实在是个算无遗策的好谋士。</p>
他不由自主地趋近了卞范之身边,急切地说道:“您还有什么话,痛痛快快地都说出来吧,本将军洗耳恭听。”</p>
卞范之见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你”变成了“您”,这样前倨后恭,实在是好笑,他也不去与他计较,而是坦诚地说道:“说起来,在下也曾看走眼呢……”</p>
他将前日在南康郡捉到了刘寄奴,又因为错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卒而已,将他给放跑了的事情告诉了桓修,桓修顿时大怒,几乎是拍案而起道:“你你你,你竟然把他给放了?!”</p>
卞范之镇定自若地点头道:“是,方才我也说了,当时看走了眼,将他给放了,如今虽是后悔莫及,却也并非是自艾自怨的时候。这唐云纠结了爨氏的军队,虽是看着人多势众,却终究是不能和将军您匹敌的,您不觉得,从开始到现在,您最忌惮,吃了最多亏的,便是刘寄奴此人所领之军吗?”</p>
桓修“啪”地拍断了坐塌的扶手,狠狠地说道:“是,不除此人,我难解心头之恨。”</p>
卞范之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如此,我这里倒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将军您。”</p>
他轻轻地击了三下掌,却见帐外又走进几个军士来,分别挟了两名男子和一名气息奄奄的女子进来。</p>
桓修疑惑地挑起了眉毛,问道:“您这是何意?”</p>
卞范之大为得意,忍不住笑道:“经过耒阳的时候,我发现了这几人甚是眼熟,派人抓来一问,果然便是那刘寄奴的亲随,这病弱的女子乃是刘寄奴的侍女,也是他的姬妾,而这两名男子,一个是刘寄奴的妻弟,一个是他的亲信家臣,都是与他关系十分亲密之人。”</p>
桓修闻言,不由得也是大喜,然那两个男子身上带的伤也就罢了,不过皮外伤而已,那女子却是双目紧闭,根本就是昏迷着的,更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就是个将死之人。</p>
他疑惑地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无奈地说道:“卞范之,此女气息这般微弱,只怕不时便会丧命,我帐中可没有那么多医者能照顾她,你自己想办法令她续命吧,切莫死在我帐中,实在晦气。”</p>
卞范之忙拱手道:“在下遵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