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暖的午后,老方和我跑到郊外走走,青天碧落之下,你不但感不到岁时的肃杀,并且还可以饱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里的生气;“若是冬天来了,春天也总马上会来”的诗人的名句,只有在江南的山野里,最容易体会得出。我们席地而坐,我对老方说,奶奶年纪大了,我好担心她一个人,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是不是会很孤单。“刚才你奶奶吃完饭叫你到房间里讲了啥。”老方问我。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话。老方也太坏了,为了让我告诉他,给我挠痒痒,最后我不得不求饶,说,奶奶问我和你有没有什么,你懂得。老方还装着傻,问,有没有什么?说明白点。“你真的坏死了。”我的拳头像雨点般打在老方肩头。
入夜以后,天空飘起了雪花,江南地区的雪,是雨雪,是夹杂在雨中的、很难觉察到的小小冰晶,落地就化了。房间里我看到奶奶和老方说着话,我忙完后进了房间,奶奶拉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老方手里。我心里想奶奶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奶奶对我说:“小云,以后万一奶奶不在了,老方会照顾你的。”
“奶奶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会长命百岁的,我不嫁了一直陪着你。”
“傻孩子。”奶奶摸着我的头。奶奶回了房间,我也把事情都做完了,来到老方房间门口,突然想他会不会冷呢?我要不要给他加床被子?我打开房门探头进来,老方,被子够吗,不够我再给你拿一床,下雪降温了。老方一把把我拉进房,你拿多少床都不够。这坏蛋想干吗?我问老方,“那你想怎样才好。”老方把我抱起来,把我放在了床上,灯被老方熄灭了。
我靠在老方的肩膀上,以前一个人睡总觉得无论盖多少被子,脚都是凉的,可今天却都是暖的。“那以后就都这样啦。”老方说。“想得美,刚是你硬把我拉上来的,以后才不上你当呢?”
“确定不是你自愿的,刚谁过来送被子不带被子的。”
被老方说中心思了。我红着脸,揪着老方的耳朵。“你坏死了。”我们俩紧紧的抱在一起,这一夜很温暖。
我们这在大年初一到初六,都会在镇门口摆上一席长街宴,所有人只要坐下来就可以吃。相传古时候逢年过节,大户人家总会在镇上广开宴席,共邀邻里好友贺新年。街坊邻里们也沿街摆上桌椅,木桌相连,便形成了活色生香的长街宴,当地人又称“坊间宴”。
老方和我扶着奶奶,我们来到镇门口,这边已经摆好了一桌连着一桌的美食,全镇人都来了,这些美食有的是镇上人家带来的,有的是现炒现煮的。百米长街,宴开百席,沿着长长的老街,镇上的男女老少,端坐在长方桌旁,围着热气腾腾的紫铜暖锅,喝着本地独有的熏豆茶和三白米酒,吃着羊肉,喜蛋,咸蹄,肉嵌油豆腐等传统大锅菜。还有现煮的河鲜,一片其乐融融,好多大嫂大婶们都拉着我偷偷的问着我,我以前的同学都过来和老方喝酒,这米酒喝着甜,可后劲大,我看老方都没吃几口菜,就喝了好几杯酒,赶紧过去解了围,我趴在老方耳边对他说,好多大婶大嫂都说我们很般配,还说你很帅哦!老方非常臭美的给我说,这是必须的,她们也不看看,梦云的眼光是多好,全国好几亿人只挑我一个,会差吗!这家伙越来越臭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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