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白夜明和龙柒甚至还有佳玉都感到后脊梁背一阵发冷。</p>
龙柒是因为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所有的谋划其实都如黑夜中的烛火一般，被这位长者看得一清二楚。看来自己的势力恐怕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p>
而白夜明则是惊讶于这位老者和自己明明没有任何接触，所有的资讯都来自于他所谓的情报，但是却能够从中都看出自己的与众不同。这让白夜明感到些许不适。</p>
毕竟要知道就连跟自己在一起同吃同住了很久的新出，也只是认为自己来自于其他年代的公会，也没有看出有什么根本性的异常。</p>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p>
而佳玉则是带有着一丝惭愧。她没有想到，有人可以在初识的时候，就可以了解自己的丈夫到这样的程度。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p>
长者并不关心下面的三个人心中是怎么个心思，他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语速也放缓了：</p>
“他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p>
这种不一样指的既不是你我你哥哥与在这片大陆上新生人之间的不一样；指的也不是他比你还要晚出来100年所带来的那种不一样。</p>
我指的是大家都是在公会条条框框的制度下培养长大出来的，但他对待事物的看法和你、和我、和第一二四期调查团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从根本上就完全不同的。</p>
换言之，我对白夜明没有办法进行期望。因为我无法预测他会怎么处理问题。就像是提出公审，不但我觉得很吃惊，你恐怕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种方式吧。</p>
从公会出来的人是什么样子，你的心里有数，我的心里也很有数。</p>
我当时和科科特一起留在村子里的时候，见证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子是怎样成长为整个猎人文化的中心圣地；我也见证了东西修雷德王国的兴起、对抗与愈合；我见证了东大陆对西大陆的文化侵略。</p>
我知道公会出来的精英能把事情做成什么样子，但做的再好充其量也就是我的样子。而我觉得，哪怕是我，也未必就有一定能赢的把握。</p>
更何况白夜明还说了，我们的敌人不是成神之时的对手。那可能只是一个陷阱，一个诱饵。面对可能存在的更强大敌人，我不得不选择拥有这种特质的白夜明。</p>
说了这么多，我希望龙柒你现在能够明白我为什么要选择白夜明。也希望白夜明你能够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你。”</p>
龙柒沉默不语。虽然长者说的东西她大部分都能理解，很多之前也都知道，但是她还是需要自己再消化一下。</p>
而白夜明和佳玉在脑海中频频进行着交流，交换着自己的看法。</p>
过着几十息，白夜明想好自己应该问的最重要的那个问题：“我很感谢您的认可，也认同您对情报的局面的分析。所以，我猜测您是对我们有条件，或者说有要求的吧？</p>
不然您大可不必跟我们说这么多的话，就凭您的威望，下达命令，所有人就会传檄而定。</p>
您直接让我继位就好了，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何必为此大费周章呢？”</p>
“是的。我是有要求的。你无论是想把所有人带到大陆中心去也好，还是想要对抗你说的那个什么奥札奇也罢。我都管不着，因为那时候我早就死了。</p>
我可以在现在、在我咽气之前，最大限度的配合你交接权利。让你成为名实双全的统治者。</p>
但是我需要你发誓，你要尽自己的可能去保全这片水域上每一个人的生命。在战斗之中，可以有必要的牺牲，但是不能去随意地就去牺牲此处的子民。”</p>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的意思实际上在现在指的是，让我放弃公审这件事情，仅仅给那些人一个不疼不痒的教训，不要去追究到底。”</p>
“是的，你很聪明，你真的很聪明。”</p>
“那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这个要求，因为我已经对龙柒承诺过了，我要帮助她复仇，用我认可的方式进行复仇。而且我本身就打算将这片土地上所有背负着累累罪行的人，予以公平的审判。”</p>
“如果我有办法让龙柒放弃她的复仇。放弃她对你提出的这份要求，你还要坚持如此吗？”</p>
“是的，这不是龙柒复仇的问题。这也不是你们两期调查团和第四期调查团之间的矛盾。这是公会的律法与制度能否被正常维系的问题。”</p>
长者叹了一口气说到：“我应该会想到这样的结果，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问一问你。但是完全按你想的那样去公审是不可能的，这只是一个在理想中的方法。</p>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你必须要采取更加折中的方案，不然一定会造成公会所不能承受的动荡，而那时我将会站在你的对立面上。”</p>
“那您所谓的折中方案是什么呢？”</p>
“为了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稳定，你需要给所有会被你审判的人，一线希望。”</p>
“希望？您就直说您的方案吧。”</p>
“我有一种设想，你们不妨以赌斗的方式进行对决。每个要被公审获得死刑的人，都可让自己或者他人代替自己，来与你派出的人进行赌斗。</p>
如果有罪之人获胜，将可以保留自己的性命，但还是会被放逐出这片水域。而失败的人就没有任何借口，必须要接受你所谓的审判。你看这样如何？</p>
我甚至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名单，上面有所有人的真实行为与谋划。”</p>
这个捏合怪一般的方案，让白夜明陷入了沉思。这既没有突破他的底线，同时对白夜明而言确实也是有利可图的。</p>
那么到底要不要接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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