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明措手不及之下，就被层层的雷电包裹住了。</p>
但是他发现无尽的神雷劈到自己的身上之后，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p>
确切地说，是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伤害。并且在他周身表现出了奇特的现象。</p>
需求闪电和次级放电形成的强烈闪光正好遮挡住了其他周围还活着的人和生物——尤其是龙骸——观测白夜明的视角。</p>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在那光茧之中，在白夜明身体和神雷接触的地方，白夜明并没有被打的皮开肉绽，也没有被焚尸灭迹，就只是接触面变得虚幻了起来。</p>
然后神雷就仿佛融入到的白夜明的身体里，或者仿佛从虚空之中生成而又从虚空之中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p>
这让白夜明觉得有些真实而幻灭。那些神雷就像是从狄拉克之海（注1）中跃起的红色精灵一般。</p>
在现实世界调皮的舞蹈了一番之后，又从白夜明的身上回归到了不可视的真空零点之下的沸腾世界里。</p>
而其他的生物和物体就没有这般幸运了。</p>
在雷电劈下的第一时间，几乎所有还跪在主审台上的犯人就全部都被飘荡的红色神雷化为了齑粉。他们最终在这个世界里留下的讯息，就是在实质的地板上那焦炭一般的痕迹。</p>
但很快石质的地板也被后续落下雷霆化开得粉碎，融成了稀碎的渣子，而那些护栏座椅等等有形有质之物，也在一片混沌之后变成了无形无质之物。</p>
无论是什么样的物质，晶体也好，非晶体也罢。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子和分子组成。它们最终都融在了一起，汇成了一锅从来没有这么丰富过的原子汤。</p>
白夜明虽然视线同样也被神雷所阻挡，但是他通过系统的探测，看到了外面的景象。</p>
他看到了存在化作虚无的过程，看到了虚无从一种概念转变为了现实存在的景象。</p>
这样的景象让他想到了自己曾经读过的一本书中所言的：</p>
“虚无不存在，虚无被存在，虚无不自我虚无化，虚无被虚无化。一个完全肯定地存在，维护并创造超越自身的超越存在或虚无是不可思议的，因为在使存在能超越自身走向非存在的存在中什么都不会有。”</p>
这段话出自萨特的《虚无与存在》一书。白夜明第一次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还是在高中的一本科普读物《无之书:万物由何而生》之中。</p>
中二的他很快就被书中传达的概念所吸引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忘记了那本书中具体讲的是什么。但是他却牢牢地记住了这段话。</p>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形而上学的东西，自己有一天会在形而下的现实世界里，去真实的映照出那本来只属于精神世界中的景象。</p>
他看到了秩序的另一端混沌混沌，他看到了或者的熵。他看到了种种名为规则的东西在这一刻变得似乎可以触碰。</p>
祖龍的力量，果然是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去尽数理解的。</p>
当层层的闪电从白夜明的身边散去的时候，他和骸龙的战场上，除了远远在一旁看着的几名大师，以及早就飞上高空避祸的煌黑龍以外，其余的一切从概念上均已不复存在。</p>
所有的物体最终都成为了熔融的非晶体，在地上流淌着。然后冷却成为意义地上的一整面五彩斑斓的玻璃彩窗。</p>
也许白夜明把所有人都从这片水域带离之后，在几百年上半年有新的文明踏足这片岛屿的时候，会把这一片土地上的景象，视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这土地上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物质，也将成为这世上最为珍贵的宝石。</p>
骸龙有些惊讶于白夜明的毫发无伤。</p>
因为在之前的试探中，骸龍已经察觉到了白夜明的实力，仅仅是在量上成为了和自己同等档次的存在，但是在质上他实际还差要了一大段距离。</p>
而且祖龍的能量更是超越了自己所在的层面，自己想要抵挡下来都还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不然身边的那些大师们也不会显得如此狼狈。而白夜明却毫发无伤，这显然违背了常理。</p>
所有的显然归根结底都是必然，所有的违背常理，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无知。</p>
所以龙骸也没有因此而感到慌乱，或者是心态失衡。因为他在无尽岁月前更明白了这样的一个道理：战斗，尤其是同等水平之人的战斗，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违背常理的过程。</p>
要是大家都按照常理出牌，那还打什么。直接按照战斗力分出大小。比点输了的引颈就戮就好，还不用费打斗的这个劲了呢。</p>
如果不能对于对手的非常理而及时地进行调整、做出决定，骸龍早就让人提飞了。(注2)</p>
骸龍的两次主动进攻，实际上是物理上和法术上使用祖龍的力量对白夜明进行了两次试探，但是结果并不理想。</p>
虽然骸龙还对于白夜明和祖龍的关系之间还充满了种种困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下定决心，决定不在直接使用祖龍本源的能量去对付白夜明了。</p>
他干脆换了一个思路，将祖龍的能量从祖龍之骨中抽取了出来，然后直接附着到自己的身上来强化自己。</p>
他原本的长袍之外，又披上了一件白色为底红色为纹的披风，这白色的披风就是祖龍力量的象征。</p>
他和白夜明不约而同地，将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外来能量去用做于强化自身的力量、体质和敏捷等等适合肉搏的属性。</p>
然后他翻转了自己的长矛，将原本底部的一端对准了白夜明。之后冲白夜明挑衅般地招了招手。</p>
守了两招之后，白夜明也必须要试着去进攻了。</p>
虽然这一招虚空神雷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但是白夜明如果还一直不主动进攻的话，是无法探测骸龍的虚实的。不探得虚实，他的计划也没有办法进展下去。</p>
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夜明应对得当的原因，还是因为龙骸在故意放水。提着大剑过去的白夜明很轻易的就接近到了两者可以近战的范围之中。</p>
龙骸自然在白夜明拉近的这一路之上对他一直在施加干扰，但是收效甚微。</p>
他使用自己收藏的其他古龍的骨头所激发出来的能量去射白夜明，虽然每一击都准确的锁定了白夜明，但是白夜明却每一步都尽可能的在躲避着，就算躲避不动的，白夜明也可以通过移转咒语把能量弹反弹回去。</p>
龙骸甚至还使用了他的杀手锏之一，那就是龙属性的湮灭光柱去笼罩住了白夜明。因为这一击没有弹矢的概念，所以白夜明的移转没有办法生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