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孟淑月惊呼道:“二哥你手怎么了?”
两人抬头齐齐看去,发现孟白商右手缠着厚厚的白纱。
孟简淡淡道:“我们过去吧。”
孟白商受伤了,于理他们得过去关心关心。
刚刚宴席上被众人嘲笑的严丽华,难道不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一个人怎么能眼看着父母兄弟受伤而不管,只顾着自己畅快,这还是人吗。
孟白商见众人渐渐围了过来,忙把手放到背后,浅浅笑道:“刚不小心撞到树上了。”
孟淑月转到他背后,看到白纱上隐隐透着些许猩红,很是怜惜:“怎么撞的这
么重?那你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没有。”孟白商微笑道。
孟协疑惑问道:“刚二哥说要追一只狐狸,莫不是狐狸太过狡猾,让哥哥失了分寸?”
“是啊。”孟白商自嘲道,“我本来想去追狐狸,谁知道半路看走眼了,那不是一只狐狸。”
“是什么?”孟淑月忙问道。
“那是一棵树,生于孤崖之巅,上为甘露所润,下位渊泉所浸,风吹雨打,傲然独立。我一时怔了神,便撞上去了。”
严不疑连连摇头,笑道:“我看长史不是看错了,而是被那狐狸障眼法蛊惑了。”
众人觉得好笑。
尤其是孟淑月和霍潜,笑得最为大声。
能看到孟白商失误还真不容易,能编出这么一个神鬼的理由也是难为他了。
倒是孟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垂下头,抬首胡乱说去更衣,林泱却瞥见他睫毛上有稀碎的水珠。
“三哥怎么不开心?”孟淑月好奇道。
见众人不语,她把目光转向不久前跟孟简一直说话,刚又没有笑出声的林泱。
林泱面子上的笑容如同秋风里的树叶一般,一点点消磨殆尽,静静道:“三郎今年十五了,是个大人了,再也不会任性胡闹。”
孟白商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攥着,好容易合起来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如锥心般的疼痛传入骨头里。
“从小听到大三哥立下的此类誓言上千,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孟淑月不屑道,“三哥一向争强好胜,估计刚才输了不好意思。”
霍潜眼含宠溺看着心上人,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严不疑如有所思,良久未语。
“三哥虽喜欢着争强好胜,可也仅限于二哥。”孟协表示不同意孟淑月。
孟淑月正要开口跟他辩上一辩,却听到严不疑问林泱道:“何娘子去哪里了?”
“狩猎刚开始她说要更衣,细细算来有两个时辰了。”林泱一脸忧色,“要不让人去找找吧。”
孟淑月心里窃喜,本来带何满子过来是觉得她可能会为难严度,到时候严家这边一团乱
麻,顾不得让人提及孟严两家结亲之事。
现在严家被公主府摁住,严家人十分警觉,何满子便没有呆着的必要了,估计找个机会溜回城去。
她想开口说反正何满子身手好,才不会出事,可又怕人觉得她没有同情心,只得把目光看向严不疑。
严不疑回望父亲,看到他对自己微微点头示意,回头冲几人平静道:“她过来就是看看,估计觉得无聊就回去了。”
“是啊是啊。”霍潜同意道,“今日下午都是小试身手,估计晚上有得我们受呢。”
说着他朝几个长辈看去。
孟淑月重重点头,他们的父亲都是刀枪血海闯出来的,晚上肯定埋伏着什么。
“林姐姐怎么不害怕?”孟协好奇问道。
二哥和严飞骑轻松也就算了,这俩是战场上搏杀过的,林泱怎么也是满不在意表情。
林泱耸耸肩,反问他:“怕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