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愣在了原地，看着地上的一地血污，还有十几个丧尸灰黑色的尸体，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p>
这些人都跟自己说过话，一起吃过饭，虽然不是太熟悉，但是在这个末日之下，人与人之间本来毫无信任可言，相互猜忌、相互防备，所以这里人们之间的相处已经是难得的温情。</p>
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钱丽丽，她误打误撞地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怎么没保护好她？</p>
自己不是体能强化了吗？</p>
不是有未卜先知的异能吗？</p>
怎么还是无能无力？</p>
想到这里，程默双手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头发中，抱着头蹲了下来，眼泪无声地落下，她不忍去看地上躺着的钱丽丽，无数个画面从眼前掠过：</p>
上高中的时候，她俩经常上学、放学一起走，节假日也经常一起出来玩，她替她挡过男生的示好，她为她解决过学习上的难题，那时的青春无处安放，很多无法对父母、老师、同学说得话，她都可以毫无忌惮地说给她听。</p>
上大学以后，两人虽在不同的大学，但是因为课业没那么繁重，见面的次数反而更多，她为她当过恋爱的狗头军师，她为她深夜里送过夜宵，她甚至还陪她一起深夜买醉过，只是因为不放心。</p>
后来，程默大学毕业，去了出版社上班，钱丽丽继续深造，但两人仍是好闺蜜、好朋友，有时间就会泡在一起，她有时是她的忘忧草，有时又是她的精神导师，因为理科出身的她，思维总是那么的客观理性，不像她，感性又冲动。</p>
她们见过彼此最真实的一面，睡过一张床，吃过同一个冰淇淋，甚至有时的衣服都是姐妹装，虽然后来季一涵也加入了两人的小团体，变成了三人帮，但是程默和钱丽丽的这份友谊，却是无法替代、独一无二的。</p>
但是，她却把她弄丢了，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p>
在这个cao蛋的试炼场景里，昔日的三人帮：一个变成了另一个人，和自己犹如陌生人；另一个，则变成了丧尸，永远地离开了自己。</p>
要离开这个世界，尽快地离开这个世界，程默的思绪杂乱，但却异常坚定，随即转身准备抽身离开。</p>
一个高高大大、看似削瘦却结实的身体却突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p>
“让开！”程默恨恨地说道，脸上的泪水却肆意横流。</p>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林慕白依然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但是外面天还没有亮，你就这样出去，无疑是死路一条。”</p>
程默不理，想直接绕过去，但是却被林慕白一把抓住了胳膊，“你不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吗？”</p>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一切都晚了。”程默使劲，试图甩开林慕白的手，但是眼前这个人的手温热又有力，一时之间竟无法挣脱。</p>
“你冷静一点，”林慕白突然厉声说道，“你这样就是去送死，你死了，难道这个世界就会有所改变吗？”</p>
谈沐阳此时也悄然无声地走了过来，“程默，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园里失去亲人、朋友的，远远不止你一个，坚强点，这不是你的错。”</p>
“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在房间里的话……”程默含着眼泪，喃喃自语道。</p>
“没有枪，即使你在也无济于事，只是多一个转化的丧尸罢了！”林慕白目光冷冽看着程默说道，“你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了每一个人，在这个末日之下，每个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虽然残忍，却是现实。”</p>
程默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但是林慕白却明显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手上的力度也减小了许多。</p>
鲁悦也慢慢地走上前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抱住了程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