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玉颜王为人极其大方,但凡有人上门求取这几样圣物,大手一挥就是一句话:“凭本事自行去拿!多少不论!”</p>
数万年前,头一位来取宝的正是玉颜王的连襟,也就是楠封部的头头楠封王。</p>
那会儿他还是位充满热血的年轻人,一听到玉颜王这话,差点没乐开了花。</p>
提着两柄重逾千金的紫金锤,楠封王生怕对方反悔转身就走,临出门前,玉颜王蹭着下巴盯着他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硬朗的面上露出一丝玩味,而后轻飘飘叮嘱了一句:“楹枫兄保重。”</p>
楹枫莫名,愣了一愣转身抱拳:“多谢璠瑀老弟。”身影随后便意气风发的没入了夜色中。</p>
直到三日后,当楹枫拖着一身伤和半条命回到伽蓝城时,他才算明白璠瑀那句保重不是客套,而是真的让他保重。</p>
彼时,他摊在玉颜王的小厅里,一张平日里招蜂引蝶的俊脸已经肿如猪头,衣衫也破烂得跟叫花子差不离了。楹枫二话不说的吞下了一大把治疗内伤外伤跌打损伤的丹药,才缓过一口气有些幽怨的问道:“此行如此危险,璠瑀你为何不早些告知我,我也好做些准备,也不至于毛都没捞到一根,还弄了一身的伤。”</p>
璠瑀袖着手正色看他:“我若是如实说了,回头你该以为我小气,是舍不得送你一点东西才故意搪塞你的。”</p>
楹枫:“......”顿了顿他恍然问道:“上个月你那一身伤,是不是也是在合虚崖弄的?”</p>
璠瑀表情有些麻木的理所当然,点点头:“正是。”</p>
楹枫气结,咬着牙再道:“没记错的话,当时你告诉我是切磋时被你老婆打的......”</p>
璠瑀道:“被老婆打不丢人,回头要是被人知道我在自家地方拿个东西,还弄得狼狈的要死,才叫人笑话。”</p>
璠瑀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他说话没有什么七弯八绕,想表达的就是字面意思,惯常的给人添堵,楹枫听他说了几句后,身上的伤更痛了。</p>
他不想再讨论下去了,遂捏了个诀,从手中幻出了一块五尺见方的玄晶铁和巴掌大的一方翠玉,道:“这两样东西倒不难取,就差蝠眼冥火的火种了。我是没见过这般灼人的火,辟火诀屁用都没有,我稍一靠近,骨头差点给烧化了。幸亏腿脚利索跑得快,可回程中才发现崖壁上密密麻麻的小洞里全是火鼠,大约是被我惊了出来,也是极难对付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楹枫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而后道:“算了,等我回家去想想有什么法子,回头再来一趟。”</p>
璠瑀眼睛从铁玉之上掠过,很真心的夸赞道:“这两样东西一遇到活物靠近,就跟成精的老参似的漫山跑,难为你能找得到。想当初我可是带了百来号人,围了几日才弄到一些。”</p>
楹枫喝了口凉茶,不以为然的一笑:“别忘了我的本相是何物。”</p>
对了,楠封王乃虞渊之侧的扶桑木所化,枝丫树根绵延数万里,只要圈定个范围,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东西。当然,璠瑀晓得也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便,动用本相施法,是很耗灵力的一件事,弄不好是会伤了本元的。</p>
一提到这个,璠瑀就觉得心口处还有些麻痒的不适,恍然间想到了自己去拿火种时的遭遇,便生了点英雄惜英雄的心思道:“你且安心回去养伤吧,蝠眼冥火的火种我这里还有一些,你拿去就是,何苦为了身外之物再来遭一次罪。你这烂木头皮糙肉厚却最怕火,等你想到法子,估计火种都灭了。”</p>
楹枫没理会他话里的揶揄,直接被一口茶给呛住了,大惊道:“你......你竟然弄到了火种?明明你的修为就不如我,我连蝠眼冥火是圆是扁都没见到,你竟然拿到了?不可能!”</p>
璠瑀对他直白的低估不置可否,只翻了个大白眼有样学样:“别忘了我的本相是何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