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很暗，但容芷烟还是看清了易臣泽脸上的表情。</p>
不然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你不是男人？”</p>
易臣泽那表情明显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同性群体的连累，很冤枉，想正名。</p>
容芷烟想起之前答应过他要对他多点信任，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p>
但也没直接否认，而是直接伸手把他的脸推了回去：“你凑什么热闹。”</p>
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嘴。</p>
易臣泽乖乖被老婆推了一下脸，把头扭了回来，心里已经默认自己并不包括在内。</p>
颇满意地勾了勾唇角。</p>
苏可萌看见他们的互动后，脸上露出既感慨又惭愧的神情。</p>
“我本来还觉得自己跟Alex是自由恋爱，比你强多了，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p>
容芷烟不置可否。</p>
说实话苏可萌的反思对她来说并没什么意义，因为她本来就没把苏可萌的攀比和炫耀当回事。</p>
容芷烟顶多就是懒得看她表演而已，实际上并不会受到太多负面情绪的影响。</p>
苏可萌似乎是因为今晚已经在容芷烟面前丢了最大的脸，又受到了容芷烟的帮助，于是有些话便很想趁此机会说出来，不吐不快。</p>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苏可萌吸了吸鼻子，固执地看着容芷烟问道。</p>
容芷烟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心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也好。</p>
于是如她所愿地淡淡点头道：“是挺可笑的。”</p>
苏可萌不语。</p>
容芷烟靠在椅背上，慵懒地继续道：“我也不懂你为什么从小到大都要跟我争，争就争吧，可能有竞争才有动力，这我也能理解。但你知道我烦你什么吗？”</p>
“什么？”苏可萌撇了撇嘴，瓮声问道。</p>
容芷烟语气清淡但言语犀利：</p>
“烦你明明总是暗地里跟我争，嘴上却不肯承认，为人不够磊落；烦你争输了不找自己的原因，把怨气撒我头上，是非不分；烦你把我当成假想敌，表面上却还要假惺惺地和我保持好同学的关系，太虚伪。苏可萌，你活得不累吗？”</p>
坐在容芷烟前面的易臣泽，闻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p>
容芷烟的头是转向苏可萌那边的，见状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抬手又把他的脑袋给推了回去。</p>
叫他别管。</p>
“我——”苏可萌似乎下意识想要替自己辩解，但想了想容芷烟的话后，抿抿唇说道，“我也烦你。”</p>
容芷烟轻笑：“烦我什么？”</p>
一辆车从对面行驶过来，车灯一瞬间把车厢里照得很亮。</p>
恰好让苏可萌看到了容芷烟脸上风轻云淡的笑。</p>
苏可萌颇有些激动地嚷嚷道：“就是你现在这个表情，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赢了都是这样一副毫不在意、很轻松的样子，会显得跟你竞争的人，努力得像个小丑。”</p>
容芷烟但凡活得没那么清高冷傲，她都不至于看她那么不爽。</p>
容芷烟清冷的眉眼微蹙，似有些无语：“我确实不在意，就说你跟我竞争的那些东西吧——”</p>
她开始一一例数。</p>
“你跟我比成绩，但我读书是为我自己读的，从来不是为了考第一，只要成绩对得起我自己的努力，考第几我都无所谓。”</p>
“你跟我比穿衣，就更可笑了，我买衣服从来只看款式不看价格，我穿地摊货，也会有同学以为我是在国外哪个买手店买的。”</p>
“还有你跟我比谁受欢迎，我根本对爱情没兴趣，那些男生只会让我觉得很烦而已。”</p>
也许是今晚喝了酒的缘故，容芷烟难得打开了话匣子。</p>
她平时跟季宝乐都不一定会说这么多话。</p>
当然，那也是因为季宝乐足够懂她。</p>
两个人基本上一个眼神就大抵能猜到对方心思，无需多言。</p>
苏可萌自然是不懂，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跟她不对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