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真正的夜航。</p>
方不为要求，起飞之后，两架飞机就要急速升空，用最短的时间，升到四千米的高度之上。</p>
只有这么高，才有可能瞒过日军的听音器。</p>
一路上，既没有探照灯，也没有火堆，任何见光的东西都没有。</p>
只能凭借飞行员自身的经验和能力，飞到武汉。</p>
为此，天刚黑之后，方不为便安排这四个飞行员，待在塔楼上，拿着南京到武汉的航线图，照着天空认星星。</p>
其实也不难。</p>
今天正好是晴天，天上没有一丝云。</p>
西北望，射天狼！</p>
正南方向，正好就是除月亮之外，最亮的天狼星，就连近视眼也能辩认出来，更何况飞行员。</p>
基本上不会有迷失方向的可能。</p>
该想到的，都准备了，剩下的，就要交给天意了。</p>
“委座，请登机吧！”方不为道。</p>
“好！”委员长也没娇情，搀起了宋夫人的胳膊，在黎铁汉和众卫兵的护送下，往跑道上的战机走去。</p>
王世和重重的朝方不为点了点头，快步的跟了上去。</p>
委员长，宋夫人，黎铁汉，王世和，这四个人，是先一批登机的。</p>
林尉和钱大均要等美龄号被击落，日军战机悉数撤回的消息传来，向空军发布完最后一道指令后才会登机。</p>
看委员长和宋夫人分别上了两架飞机，钱大均才叹了一口气。</p>
“为什么不一起走？”钱大均问道，“南京多你一个，又能起多大作用？”</p>
“既便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也要留下来看一看！”方不为斩钉截铁的回道，“我怕我以后会后悔……”</p>
“真是愚不可及！”钱大均斥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p>
“别了！”林尉及时提醒道。</p>
毕竟再蠢，固守南京的计划也是委员一力推行的。</p>
他自然也明白钱大均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架不住别人会这么想。</p>
指挥室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发报员，接线员，空军指挥人员。</p>
万一钱大均出于不忿，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被这些人传了出去，再被人断章取义，最后再传到委员长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p>
会让人以为钱大均是在背后编排委员长。</p>
林尉自然知道钱大均想的是什么意思。</p>
十个王世和，也抵不上一个方不为。</p>
既便从党国的利益，从委员长的需要考虑，方不为也应该跟着他们一起走，而不是留在南京。</p>
但方不为铁了心的要留在南京，连委员长也劝不动，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p>
只能看这小子的运气了。</p>
“你自己小心！”林尉叮嘱道。</p>
“主任放心，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方不为不以为然的笑道，“反倒是你们二位，真的要小心了……</p>
万一不巧，碰上了日军的飞机，就跳伞吧……只要不是落在水里，生还的希望还是挺大的……”</p>
“我呸……”钱大均都被气笑了，“你就不能挑点吉利的？”</p>
“好，那我就祝两位鹏程万里……”</p>
“飞那么高，岂不是还是在咒我们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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