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一旁的侍女一个眼神，她们便上前接手了座椅。</p>
程少商有些讪讪的笑了笑，挪着步子坐到了大殿中央。</p>
文子矜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拍了拍手坐了回去。</p>
“程家娘子，你闺名是？”宣神谙始终温柔的笑着，她神情慈爱的开口问道。</p>
“臣女名叫程少商，取意琴弦。”程少商一字一句答道。</p>
“少商弦，少商。”宣神谙重复了一句，“倒是个好名字。”她肯定道。</p>
“今年齿龄几何？”</p>
“啊，我......我已经及笄好几个月了。”程少商仰着头乖巧回答着。</p>
文子矜闻言倒是才想起来，她之前一直以为程少商还未及笄，也怪她自己从未问过她的年龄。</p>
“朕问你。”文帝接过话头开口，“你与楼氏子退亲，你这心中可有难受啊？”他一手撑在腿上微微俯身问道。</p>
程少商敛眉垂眸。</p>
“回禀陛下，难受自是难受，只是臣女明白此事不得不为。”</p>
“此话怎讲？”文帝好奇道。</p>
程少商突然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p>
“小女子在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p>
程少商这话刚说出口，文子矜顿时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对面的萧元漪也讶异万分，不过是因为她从未想过她这个女儿真的会看书学习还记住了书中的句子。</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程少商还真记住了。</p>
文子矜无声为她鼓掌，若是袁善见也在这，他肯定会同她一般自豪吧，这么长时间的授课好歹是教会了她一句。</p>
程少商回想起骅县遭受战乱后的模样接着那句话“侃侃而谈”。</p>
从祸乱说到百姓，又从百姓说回这句话。</p>
文子矜浅笑着，目光始终定在大殿中央的女娘身上。</p>
对面的程始也是抿嘴偷笑为自家女儿感到自豪，萧元漪也是难得的垂眸，面上第一次因为女儿显露出满意的神情。</p>
“若是只为了自己的得意，而不顾他人泣血。”程少商说到这停顿了一秒，她先是点头肯定着自己，随即目光愈发坚定了几分后再次开口，“此乃禽兽所为！”</p>
她话音刚落，萧元漪瞬间变了脸色，她无奈的闭了闭眼，她就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方才是她在痴心妄想了。</p>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程少商并不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意思，只有程始和文子矜还维持着原状自豪骄傲的看着程少商。</p>
程始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根本就听不出来程少商说错了。</p>
而文子矜则是因为她无所谓程少商知不知道呢，在她看来，程少商能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证明她的成长了。</p>
“啊？”文帝下意识疑惑开口。</p>
越姮也是笑着垂了垂眸。</p>
程少商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她侧头看了一眼程始，他对她挑了挑眉，父女二人相视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