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夜月沉转而对杜正清沉声道：</p>
“杜大人，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您侍卫的莽撞之行，我且放过。下次绝不姑息。”</p>
“正清多谢夜公子。”杜正清作揖答谢道。</p>
没想到这夜月沉看似云月之貌下，倒也生的一副快意恩仇的玲珑心。</p>
不过，玲珑如玉，一声是梦，一声是空。</p>
他可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p>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杜缶仍心气不平。只是将他们赶了出去，出去就出去，不痛不痒的，着实令他心里不痛快。</p>
本以为那抹白来会越过自己，没想他居然停在自己面前，杜缶便俯首附和道：“多谢夜公子。”</p>
谁叫人家是这褚雅阁的夜公子呢，再不服气也得咽下去。</p>
夜月沉低垂的眸光落在杜缶身上，沉静了会，缓缓开口，轻柔如月的声音，潺潺如流水动听，却又意蕴深远：</p>
“姚黄魏紫开次第，不觉成恨俱零凋。”</p>
怎么好端端地念起了诗文？</p>
听的杜缶摸不着头脑，不羁的眉眼紧皱，只是他为何格外郑重地唤他？</p>
待他疑惑对上夜月沉的目光之时，他仿佛看到了黑夜里沉月在散发着淡淡的清辉，玄幻又惊人心魄。</p>
沉迷间，他秋水潮潮的眸子一凝，声音恍若流云拂过，轻柔却又似从未出现：</p>
“击缶而歌的杜缶，我记住你了。”</p>
听完，杜正清和莲酒面色各异，但很快消失了。</p>
“白塵，三楼雅间好生招待。”夜月沉转身轻声吩咐道，语气的轻柔多了份让人讶异的郑重。</p>
“是。公子。”很快白塵上前，引领杜正清他们上楼：“几位大人，楼上前。”</p>
此时，眼看着那抹白快要翩然离去，王佑安顾不得礼仪，一把拉拽住一角白袍。</p>
忽然间，寒光一闪，耳边很快传来了“嘶啦”声，一缕白袍切口平整分离出来，惊得王佑安眼底颤抖了起来。</p>
他握着手里的一角白袍，吞咽了下。方才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剑刃的寒气，窒息的一瞬间，连心跳都停了。</p>
不待王佑安起身，剑刃直抵他下颚，惊得他不敢动弹。</p>
他猛地抬眸，一双霜目映入眼帘，格外深刻。</p>
明明一身潋滟红妆，妖娆无双；明明一双含情目，怎生得冷情眸。</p>
望之，峭立如霜雪之下孤清翘楚的红梅绽放。</p>
王佑安顿时害怕了起来，露出深深的惊讶与懊悔：“你是刃红霜......”</p>
话音一落，惊呼声迭起。</p>
他怎么忘了，夜月沉身边有个剑术极其厉害的高手，喜红梅，厌霜雪。曾以一敌百，一举夺得褚雅阁头牌剑客。</p>
号称“刃剑一出，一片红霜”的刃红霜。</p>
至于霜字，非霜雪之意，是寒仞如霜，更是杀人时的冷月残霜。</p>
这时，夜月沉微微侧眸，面上眉宇轻轻一皱，如同风过湖面，潋滟间清辉如月：</p>
“红霜，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的规矩。”</p>
语落间，夜月沉已然回身，红衣女子立即收回寒仞，恭敬俯首道：“红霜知道。”</p>
“知道。”夜月沉面色一沉，声音却轻轻疑惑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问出了他的疑惑：“即是知道，又为何明知故犯？”</p>
他的声音像是霜雪初融之时，清韵悦耳间让人听之向往之，又稍稍带着冬日余凉，寒时方觉惊人。</p>
规矩......王佑安疑惑着，可很快他就说不出话了。</p>
刃红霜未答，而夜月沉幽幽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p>
只见他春月面庞上一双秋眸疑惑地看着他，如月朦胧之际，眼里的薄怒凝成了冷然的质问：</p>
“你可知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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