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赵春华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便回自己屋去了。</p>
江冬灵身上的伤太显眼，也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多呆。</p>
只有江有鱼，陪着顾北冥收拾残局。</p>
看她挽衣袖，顾北冥温声开口：“你歇着就行。”</p>
他话落，麻利的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p>
压根不给江有鱼动手的机会。</p>
最终江有鱼只能跟在他身后，默默陪着。</p>
“谢谢你没揭穿我的谎言。”</p>
江有鱼抄着手，靠在厨房门口。</p>
声音柔柔的，语气很真诚。</p>
顾北冥没有回头，但刷碗的动作却是顿了顿。</p>
半晌，他才道：“我跟你一样，不想让外婆她老人家担心。”</p>
江有鱼有些愣。</p>
自她和顾北冥有接触以来，她没想过要去了解他，走近他。</p>
给顾北冥的定义，一直停留在“房东的侄子”，或者“大学学长”，再甚是“普通朋友”的关系。</p>
以前听沈浅说，他是个高冷的人。</p>
不好相处，不好亲近，总会给人淡漠疏离的感觉。</p>
所以江有鱼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他深交。</p>
但时至今日，她越发觉得顾北冥和传闻中不一样。</p>
虽然他面上看着挺冷，甚至不近人情。</p>
但他内心其实很温柔的。</p>
这种人嘴上不说，却身体力行。</p>
确实不怎么讨喜。</p>
但他的好却是实打实的。</p>
思绪回笼，江有鱼也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跟顾北冥说说今天的事情。</p>
“我觉得我妈嫁给杜春楠会受委屈。”</p>
江有鱼说这话时，脑袋低垂着，搅弄手指。</p>
顾北冥回身，凤目凝着她。</p>
他已经刷完碗了。</p>
这会儿关了水龙头，靠在厨台上静静看着江有鱼。</p>
“杜春楠倒是还行。”</p>
“就是他那双儿女……”</p>
一想到杜美心和杜美年，江有鱼脑子就针扎一样疼。</p>
她言语间还是少不了对宋佳音的关心。</p>
但顾北冥在意的却只是她脸上那浅浅的红印子。</p>
真的很浅，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她挨过打。</p>
之前因为江冬灵和老太太都在，顾北冥一直没问。</p>
再加上江有鱼也没主动跟她提及今晚的事情。</p>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江有鱼自己提起来。</p>
这说明在她心里，他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p>
同时，这也代表顾北冥拥有了提问的权利。</p>
“你脸上……是宋女士打的？”</p>
顾北冥向来直接。</p>
江有鱼被他打断了思路，呆愣当场。</p>
这会儿她终于想起来宋佳音打她的那巴掌了。</p>
心蓦地一沉。</p>
江有鱼攥了攥拳头，许久才松开：“嗯。”</p>
“我打伤了杜美年。”</p>
“就是杜春楠的儿子。”</p>
说这些时，江有鱼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p>
“为什么打？”顾北冥温声问。</p>
只是他这一问，却是让江有鱼鼻尖一酸。</p>
她笑得越发苦涩了：“我妈都没问过我为什么。”</p>
顾北冥心里也是一梗。</p>
长眉轻蹙，他暗暗攥紧拳头，面上却毫无波澜：“她怎么说？”</p>
“她啊，就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也不该伤人。”</p>
江有鱼实在没办法再强颜欢笑，“总之她若是铁了心要嫁给杜春楠，我是不会跟她一起去杜家的。”</p>
“所以，你是为什么伤人？”</p>
这个原因顾北冥比较在意。</p>
因为在他看来，江有鱼不像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