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冥察觉了她的异样，一时间手足无措。</p>
心也跟着沉了沉。</p>
他怎么都没想到，赵春华会得了癌。</p>
老太太看着身体挺不错的，怎么会……</p>
“医生说……至多还有半年时间。”</p>
顾北冥动了动唇，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赵春华是个特别慈祥的老太太，跟他家里那些长辈不一样。</p>
即便是对他一个外人，老太太也十分的温柔体贴。</p>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她老人家能长命百岁，多活些年份。</p>
但人终有一死。</p>
既然医生都已经下了通知，那就说明真的是回天乏术了。</p>
眼下，他想着应该安慰安慰江有鱼。</p>
可安慰的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又给他咽下去了。</p>
因为江有鱼已经抹了泪，抬头冲他浅浅一笑：“不好意思，我失态了。”</p>
她也不知怎么的，对着顾北冥，总觉得就算是哭也没关系。</p>
明明他只是个外人而已。</p>
大概是因为顾北冥早就看过许多次她窘迫时的样子了吧。</p>
……</p>
回到家，江有鱼先去洗了澡。</p>
顾北冥把行李箱里的脏衣服拿出来，打算扔进阳台的洗衣机里。</p>
谁知，他拉开滚筒洗衣机的门，发现里头还有衣服。</p>
看着像是江有鱼的。</p>
犹疑了片刻，男人细长的手指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拿了出来。</p>
又找了衣架，慢条斯理的给晾在阳台上。</p>
当他拿起一件浅蓝色卫衣准备抖开时，里头掉了什么东西出来。</p>
顾北冥垂眸看了眼落在地上的黑色内衣。</p>
“……”</p>
他寻思着，江有鱼的贴身衣物，向来都是手洗的。</p>
这件……</p>
莫不是裹在衣服里没注意？</p>
他该怎么办？</p>
总不能捡起来直接给晾了。</p>
毕竟掉地上弄脏了。</p>
也不能丢洗衣机里再机洗一次……</p>
思来想去，顾北冥指尖轻颤的捻起了地上的黑色内衣。</p>
他内心十分慌乱。</p>
尤其是经过洗手间时，听见里头朦朦胧胧的水声。</p>
顾北冥的脚步加快，回到阳台。</p>
从洗手台下拿了盆，赶紧把衣服给手搓了。</p>
活了二十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女人的贴身衣物。</p>
滑腻腻的触感，很柔软。</p>
顾北冥搓揉的力道不敢太重，怕给江有鱼搓变形了。</p>
他全程红着脸，洗得非常专心。</p>
以至于江有鱼几时洗完澡出来，又是几时出现在阳台靠厨房的那道玻璃门的都不知道。</p>
他搓了半晌，又换水清洗。</p>
刚拧干打算给晾了，谁知举目就看见了江有鱼。</p>
她穿着上下装的睡衣，洗了头，用干毛巾裹着长发。</p>
这会儿在冷白的廊灯映衬下，肤白微微透着红润。</p>
有种不言而喻的诱惑。</p>
可顾北冥眼下却无心去欣赏她的美。</p>
他心里慌得一批。</p>
感觉手里的衣服成了烫手山芋，想扔却又不敢。</p>
江有鱼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p>
借着冷白的光，她明显看清了顾北冥手里的东西。</p>
再三打量后，她确定那就是她的内衣。</p>
还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内衣。</p>
“那个……”</p>
江有鱼开口，刚想说什么，顾北冥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回了盆里。</p>
自己佯装镇定的洗手，擦干。</p>
动作慢条斯理，丝毫看不出他心底是何等慌乱。</p>
等做完这些，他才侧身，面向江有鱼，徐徐道：“我是想洗衣服。”</p>
“看你的衣服在洗衣机里，就拿出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