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钰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山水云屏，想起来了——这屏风她确实在淮王府见过，似乎是在其子书房所见。</p>
当时她还很是嘲笑了一番——因为金灿灿的，笑其俗气。</p>
“陆公子，掌柜的，宝物取出来了。”</p>
杂役前来告知，陆玄钰回过神来，同掌柜的到三楼雅间去鉴赏宝物。</p>
只是这回，陆玄钰却是突然没了兴致，手中摆弄着一颗血红的玉珠，叹气：“就只有这些吗？”</p>
看出陆玄钰不喜这些珍宝，掌柜的赔笑：“这几年边陲多战事，进不得多少好宝贝。”</p>
“齐国那边不是停战了，怎么进不到好货？”</p>
“唉，北国吃了败仗，去北国做生意的昭人都得不到好，那群狗蛮子！”</p>
齐国居大昭北向，故亦称北国。</p>
掌柜的本想唾口唾沫，但眼下有贵客在，他也不能失了礼数，便作罢。</p>
陆玄钰听后倒是想笑。</p>
齐军兵强马壮，号称百战百胜，但国家财政上却是不富裕的，极其重农抑商，国库大半用作了养兵，眼下吃了败仗，又抵制商贸，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点。</p>
“西戎那边这几日方才停战，说来，叶将军真乃神将下凡啊。”</p>
欢喜一瞬，掌柜的便长叹气。</p>
他们这些做生意想要做大做强，特别是卖宝物的，免不了到他国去收货，这仗一开打，边陲之地的商贸便受阻，就要花费不少银子请厉害的镖局，着实令人痛惜。</p>
“叶将军确实厉害——掌柜的，你这多宝阁便没有什么不得有意思些的玩意儿了吗，这些实在无趣。”</p>
陆玄钰将红珠随手扔给掌柜的，掌柜的赶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放回锦盒中。</p>
“陆公子啊，不然您到皇城里头的珍宝阁去瞧瞧，那儿的宝贝多着，我这多宝阁的东西和珍宝阁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p>
掌柜的面露难色，他实在是找不出合陆玄钰眼缘的宝物了。</p>
听了掌柜的提议，陆玄钰却是摆了摆手，道：“那儿的东西虽珍贵、罕见，但终归不过是些摆着装饰的花瓶，过过眼瘾罢了，更为无趣。”</p>
听得陆玄钰这番话，掌柜的心下微惊——眼前人衣着华贵，气宇不凡，莫不是……</p>
“敢问陆公子是否府邸可是在皇城中？”</p>
“是又如何？”</p>
陆玄钰笑吟吟，掌柜的赶忙开声：“贵人若是实在想寻些刺激，不如——去鬼市。”</p>
掌柜的压低了声，陆玄钰听后起了兴致。</p>
鬼市，她怎么没有听说洛都还有这么个地方？</p>
见陆玄钰不知晓鬼市，掌柜的便凑近了些，道：“鬼市里头有不少有趣宝物，我这有块得以入鬼市的腰牌，贵人若是不嫌弃，便收下。”</p>
掌柜的从怀里摸索出一块腰牌，确认杂役们都不在场后，方才递给陆玄钰。</p>
陆玄钰接过腰牌开始端详——腰牌通体黑漆，上刻“鬼”字。</p>
“有了这腰牌，我要从何入鬼市？”</p>
陆玄钰也压低了声。</p>
“鬼市每逢十五亥时便开，七日则闭。十五那日，到了亥时，您便拿着这块腰牌到良平坊寻一户姓巫的人家，自然会有人带您去鬼市。”</p>
“有意思，不过，掌柜的将这腰牌送于我，是否有些礼重了？”</p>
“不重不重，贵人欢心，我也欢心。”</p>
掌柜的赔笑着，额头挤压出的纹路如同道道长虫。</p>
陆玄钰垂下眼看着手中的令牌，言：“这鬼市的腰牌还是还与掌柜的把吧。”</p>
“不不不，我要这腰牌也没什么用处，鬼市里的东西我不感兴趣——主要还是要价太高了。”</p>
掌柜的面露遗憾，陆玄钰见此方才肯收下腰牌：“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白要这腰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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