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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离族(1 / 2)

波光粼粼的鉴水河边,巴掌大的落渊正对着小姑娘喋喋不休:“千叶啊千叶,我在你师父死的时候就让你赶快离开村子,你非不听,你看现在,麻烦了吧?”</p>

被叫做千叶的小姑娘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向前走着。</p>

她姓姬予,名千叶。这姓并不普通的姓,乃是一个名叫巫族的部落,族中族长才可以使用的姓氏。</p>

巫族是一个踪迹神秘的部落,十多年前发生了一场动乱,巫族这个部落在动乱中突然出现,随即又昙花一现般消失了。四国的上位者和朝廷对巫族的一切缄口不提,只在市井间留下一些稀少离奇的传说。</p>

千叶自记事起便和师父一起生活。师父姓檀,让她称他为他檀伯,关于自己的身世,千叶只能从檀伯的口中得知些许。</p>

她的母亲是巫族的族长,姬予这个姓也是由她而来,从檀伯的描述中,千叶的母亲似乎是很厉害的,只是不知为何偏就丢下了千叶一个人。</p>

关于父亲的事,千叶曾经问过。檀伯总是不愿提起,只对千叶道:“那人死了。”从未说过有关千叶父亲的事迹。久而久之,千叶发觉檀伯不愿提起关于她父亲的事,也就不再问了。</p>

对于自己的母亲,千叶从檀伯的描述里,是了解一点的。</p>

在檀伯的心中,千叶的母亲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是个应该受人尊敬的女豪杰。她天赋极佳,是部落中百年一遇的奇才,年纪轻轻便成了巫族的族长。</p>

所有的巫族人都认为她能使巫族走向更好的未来。</p>

只可惜,在当上族长不久之后,她爱上了一个外族的男子。</p>

巫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可与外人相通,几百年来,巫族一直隐世而居。</p>

或许是为了那个男子,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这个年轻的族长希望巫族走出去,不在避世而居。她觉得巫族应该介入到红尘是非当中。这个想法在族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年轻的族人真是好奇的年纪,他们渴望外面的世界,希望不再隐姓埋名。在他们看来:本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躲在山林中,不能堂堂正正的生活?</p>

一些人年纪大的人,则认为应该遵循祖训,原因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几百年了,巫族一直避世,一直相安无事,他们不愿打破现有的宁静。</p>

巫族与普通人不同,他们擅长术法,能控水、火、风、雷、木,术法的神奇之处同妖、魔相似,这般走出去,势必难以被常人接受。</p>

族中反对的声音不少,但那个年轻的族长选择了一意孤行。她带着巫族走到了阳光下,然后——灾难也来了。</p>

在流传的市井之言中,有人认为他们是与魔族妖怪一样的东西,是不详的。</p>

也有人认为,他们或许心善,这样的人总被前者嘲笑成傻又单纯。</p>

而一切与动乱有关的人,要么没与荒野,要么隐与市井,要么藏于朝堂全部封口不言了。</p>

巫族不在了,但风波还未过去。</p>

檀伯不但教给千叶武功,还让她学习巫族的法术,他不是巫族人,只是个单纯的傻子,他知巫族并非恶人,总希望巫族还能重现在这个世界上。令他欣慰的是千叶显露的天赋来看,她的能力甚至还在她的母亲之上。</p>

檀伯是个游医,他长看着学习术法的千叶,心中默念道:“若是这个世界还有救的话,那么巫族是不可或缺的药引。”</p>

那日见到千悠,他便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从私心上说,也没觉得遗憾。他早年丧妻,唯一的儿子差不多成年不需要他照顾了。只是剩下一个千叶,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呢。</p>

那年的千叶不过七岁。</p>

檀伯的独子长千叶十岁,在安葬好檀伯的第二天便离开了部落。年幼的千叶在檀伯的茅屋中独自待了三天。三天后,族长的夫人带走了她,在那间茅屋中她只带走了落渊。</p>

部落尚武,人人都是出色的猎手,檀伯虽是部落的大夫,武艺也不逊色。千叶在他的教导下,不但对医术略知皮毛。论武艺亦是族中翘楚。</p>

六七岁的千叶,常能和长她五六岁的人对练丝毫不落下风。与她而言胜利是正常的,在檀伯的保护下她从未觉得自己异于常人。</p>

而族中的猜疑,在檀伯捡回千叶后从未断过。</p>

小孩子哪懂人心曲折,在击败对手后,千叶只能看到四周人们赞叹的表情,哪知表情之下,猜疑、嫉妒早已根深蒂固。</p>

等到她骤然惊醒,一切为时已晚。那些个族人不敢对她下手,竟敢把魔掌伸向族长的妻子。</p>

终于,幡然醒悟姗姗来迟的她,在祭坛上看见了那个女子的尸体,那个美丽的女人就这么被钉在木架上,流干了血液。</p>

如果伤害没有落到被众人厌恶的人身上,那一定有人替那人受罪了。</p>

若是她不曾处处维护千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p>

迷蒙的火光里,懵懂的千叶窥见了人性一角。她终于明白——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p>

我该去那里呢?千叶这么想着,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对巫族起了心思。也许那里会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p>

村子被千悠所屠,只有她得以逃脱,部落的人对她早有疑心,这一次更是坐实了她与魔族有关,派了人来追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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