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猜对了。远在王城，绿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掐指算到。她算的正是葛城瑬锦的尸体有没有被调查。</p>
原以为会是沈之亲自调查，没想去的却是千悠。想来沈之帮助申屠寅进攻阳城，为了不让申屠寅起疑大概不好脱身。</p>
而这千悠，绿倚很早就猜猜，他虽为魔尊，实则并不愿为魔族卖命，可若说回去，他也无法回到巫族，即便面上从容，心里也是两难的境地。</p>
绿倚教白狐，让它稍稍暗示千叶妖族在保护她。</p>
这当然是假的，但若是时机正好，假的未必不能变成真的。</p>
绿倚打的正是假戏真做的主意。</p>
她不大算太心急，只是凭巫族前族长女儿的身份，和她目前展现出来的天赋，妖族未必会保护她。想要妖族帮忙得需要更多的筹码，妖王不愧是只狐狸，向来都狡猾的很。</p>
不过眼下妖族的保护并不要紧，障眼法已经放出去了，魔族目前最在意的是阳城的事，在千叶看起来有妖族保护的情况下，魔族不会轻举妄动。</p>
想完千叶的事情，绿倚又想起她的母亲。之前她算过一次单云的事，其中有几种变数。</p>
失态发展到如今，已经过了她当时算到的时间。为了确认情况，绿倚还是又算了一次，反正是算以前发生过的事不太费力气。</p>
单云在找借口从葛城离开后，便立即赶往了猎场附近。那个时间赶过去她必定会和千叶错开，不过她遇上了另一个人。</p>
东面的林子里，单云立在一地鲜血前。尸体已经被拿走了，满地的鲜血让她不由自主的往最坏的方向上想。</p>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单云呆在原地，突然听见有人问道。</p>
问她的人从远处走过来，猎户打扮，背着个药筐，诧异的看向她。</p>
“你是……千叶的母亲？”檀芪幼时曾见过单云几面，对她有些印象。他一直以为千叶的母亲已经死了，以为落渊把千叶带到葛家只是因为无处可去寻求庇护。</p>
“你……你难道是檀鹿的……你的父亲，我……实在抱歉……”单云见到檀芪时，檀芪年纪还小，这么多年长开了五官，让单云有些认不出来了。可认出来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她间接害死了人家的父亲，檀芪没和她拼命是他的仁慈。</p>
“有好道歉的。”檀芪的声音顷刻冷了下来，“生死有命，当初的事是父亲自己答应下来的，落到这样的下场，他该有所预料。”</p>
“我……”单云想说些什么，但语言比命单薄太多。</p>
“你到这来是来找千叶的吧，她没事。”单云来这的目的不难猜测，檀芪开口道。</p>
“是，是吗？那你可知她现在……”</p>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不过我知道另一件事。”檀芪指向一个方向，“就在这片山脉间有巫族的残民。”</p>
“你说什么？”</p>
“父亲死后，我就是为了帮父亲报仇才找到的这里，可你们巫族并不愿收留我。”檀芪冷笑道。</p>
如果这里有巫族的残民，那带领他们的人多半是她的师弟叶成月，单云记得当初主张驱逐她离开巫族的人便是他。</p>
“云姨，若是您觉得我父亲对您的算是恩情，我就请你为我父亲报那一个仇。若您觉得我父亲只是还了欠您的恩情，您也不必做这副抱歉的样子。父亲从小便同我讲，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真汉子，说出去的话板上钉的钉子，丢了命也不必觉得委屈。”</p>
“云姨，我话便说道这里，时间不早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檀芪对单云冷漠道。</p>
间接的害檀鹿横死并非她本愿，可毕竟发生了她知道檀芪恨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檀芪说话虽冷但和檀鹿一个性子，从来坦坦荡荡，骗人的事不会做。巫族有残民再此的事多半是真的。</p>
千叶若是无事便应当和葛少秋在一起，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倒不如去找找巫族的残民，若非存着一丝执念，单云想这些人不会聚集在一起，若想复辟巫族这是难得的机会。</p>
“啧，能算便是好啊，许多事都能提早知道了。”绿倚依然站在无人的巷子里，说话声是通过阵法直接传到她的耳朵里的。</p>
这个阵法只能在指定的两人间交流，交流的人可以不说话，声音会用意识传过去。</p>
“也没那么好，算的到以前未必算的到将来，算到将来也未必改变的了，越算越糊涂的人比比皆是。”绿倚噙着一点笑说道。</p>
“你听起来心情不错？”</p>
“苦笑罢了，不过，这么多年来过的没滋没味的，一点苦味也能让心里乐一乐。”绿倚道。局势并不乐观，只是在不乐观也好过无处着手。</p>
“闲话就不扯了，好好的找我作甚？”阵法那头问道。</p>
“问问魔界的情况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