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人灵,那些怪事也是女孩自述,这里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异常,我们根本无从下手。若不是那台灯的消失,我也觉得她是不是想多了。</p>
祁热看着那里发了很久的呆,像是在思索着什么,</p>
既然联络人把这定性为人灵事件交到我们手里,肯定有他的判断。</p>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去楼下沙发上坐会。”他突然开口,是想要支开委托人。</p>
我听了祁热的话,知道他要用什么特殊的方式,不宜被看到,搀着委托人下了楼。坐在沙发上跟那女孩聊起天来,“那你为什么不试试搬家呢?”</p>
“因为穷。”她很坦然,“独自在大城市打拼,这是我所能找到的性价比最高的房子,搬,就意味着我要花更多的钱住得更差,没有人想要这样。”</p>
确实,就业压力越来越大,房价几乎是压在年轻人身上的大石,不断地逼迫、挤压,而独居女孩子需要考虑的太多了,价格、安全、位置,把自己越捆越紧,好不容易找到满意的小窝,怎么想搬呢。</p>
“是我失礼了,居然这样问。”她越坦然,我越觉得抱歉,好像触碰到了别人的敏感。</p>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不出意外,多数毕业生都会遭遇这种情况,慢慢学着妥协,向生活妥协,向钱妥协,就像我现在。”她自嘲地笑了。“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比我好,因为这样真的很累,很难。”</p>
“你的状态不太好,要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我有些不忍。“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努力,活好。”</p>
“身体问题都是小事,精神上的刺激才可怕。”</p>
“其实事情远不止那些,还有更可怕的事,我啊,有一次感觉到有人在我胳膊上吹气,就是那种小小的呼吸,在无风的季节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微小气流,让我不得不信,有什么东西存在着,在我身边。”</p>
“我几乎都以为是我自己疯了,跟朋友说这些,她们都说是我神经过敏,是我想得太多,是我疑神疑鬼,可是那些怪事已经让我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信仰是不是错了,鬼神是真的存在吗?它们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吗?它们为什么独独缠上我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明明那么努力,我明明很认真地活着,我小心翼翼,我贪生怕死,我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还要每天承受着惊惧过活。很多时候,我都有些恨恨,为什么我看不到它们,它们可以看到我,还偏偏要来打扰我,有本事现形啊,正面来啊。”她像是压抑了很久,自言自语的话语越来越激烈,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发疯般地吼叫出来,然后流着泪小声地呜咽,像某种动物。</p>
我下意识地凑过去,拍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们肯定帮你解决这件事,我们也相信你说的所有的话。”</p>
“不,你不明白,被恐惧折磨的日子,无人理解的日子,难以安眠的日子。”</p>
“但是我有过,经历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事,从无神论者变得开始相信。”</p>
她的声音渐渐止住,气还没有顺过来,一颤一颤地,有些疑虑地看着我。</p>
“你以为做我们这个工作的都是无神论者吗?我们看过的东西,多了。有突然失踪的东西,再次出现在它从未待过的地方。有身怀秘密的生灵,暗夜里生长,无声中消亡,未见过天日。”</p>
“既然接了你的案子,我们会帮你解决好的,之后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住在这里。”</p>
她情绪稳定了下来,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p>
祁热这时也刚好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拎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机灵可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