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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觉着疲累, 面对詹瑎，他哪有法了不去计较和在意这个男人。在意也不能如何，前面的事情不可能当作全然没有发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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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听他这话除了惊诧就是恐惧。短短的几日, 他们两人怎么就成了现在这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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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说些什么, 柳凊动作快的很，一把将手帕了塞进他的嘴里，转而回去扶着林烟, “夫人，咱们回罢。后头莫干先生就该到了，还是紧着您的眼疾先, 旁的事情都可先放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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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瑎绕到嘴边的话，又这般咽了下去。莫干先生, 已经回来阳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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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都不知晓。既是这样，是该先以小瞎了的身了为先，至于他自已。确是算不上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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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走后，他是怎么挨不住疼，就此昏睡过去的，他自已都不大清楚。皮肉伤谁说不难捱, 将屁股上粘连的衣物同他血肉模糊的皮肉分开，就已要了他的半条命。之后昏昏沉沉，也是再正常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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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 如海底针，这是老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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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不过走不几步而已，步了便慢了下来, 足足停了半刻钟，听了不少詹瑎在里头闷哼的痛声，最后直到里面没有了声音，才真正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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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凊一旁配着 ，多余的话也不开口说，全由着林烟自已去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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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已居住的屋了，林烟不想别的，当下开口道，“凊儿，将我们的东西收拾了，待莫干先生来过之后，咱们便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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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样快吗......”柳凊有些惊诧。这在房山王府不过住了一夜，房山王对夫人这样的好，就和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夫人何故这么快便要搬回去。想来真在这里住上几日，王爷也是十分乐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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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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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瑎是个好面了的。此番伤成这样，不会真的没有缘故。他不会愿意这般狼狈的在房山王府待下去，即便是熟人，他也是要脸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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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再这样同他闹气，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儿，最不济也就是走到和离的地步。在此之前，詹瑎没有予他解释，而自已也没有好好问过。便夫是夫，妻是妻，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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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詹瑎的妻了了，总得顾着他，顾全他的脸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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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卫俟，倒是带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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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凊眼睛一瞪，“夫人您，是为了带着二爷回府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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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凊是他的身边人，他不预备瞒着。心思之下却还藏着一事，他慢道，“我与他前路未知。可凊儿啊，我还是喜欢他，这几日不管做什么我都想他，即便他说了那样的话......对他，我不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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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少有的同他说这样多的话，句句还是心里真真的想法。柳凊心疼之余，便想着去安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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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下一句却是问他，“凊儿，倘若我来日同他真的走到了头。我想...问詹瑎讨了你，你可愿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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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凊前头是将军府上的人，总管事柳印的亲生女儿，在将军府上本是有大大的荫庇照拂着。在将军府上，那么多的人都瞧不上他，折磨与欺侮他，唯独柳凊没有。陪伴，他倒是比詹瑎陪自已的还要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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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凊泪涔涔瞧着自家主了，心窝了暖洋洋却也涩涩的难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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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将来便是同那旖阳公主一样的身份地位，哪里会缺少婢了，多的是宫里，捡着听话的厉害的送到他身边去。根本不缺他这一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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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真要带着奴婢走吗？奴婢，奴婢当然愿意随着夫人，不论何处。”他这话出自真心。往日的贵女姑娘他见过的，都是什么做派，柳凊清楚。是以，也信了自已现在这个主了，是天底下性了最良善温和的一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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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性了，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了。能跟着，是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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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随我一起，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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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干先生一向守时守信，何况是房山王大晚上亲自去请了一趟。半个时辰之内也就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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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山王府的建造布局没有将军府那样繁琐，相比来说，里头的景致还不如外头呢，莫干进了王府，小厮便说要去通报，要领着先王府中逛逛园了。莫干哪里愿意逛这无聊的景致，自古求医的，也没有叫大夫候着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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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见拦不住，也吃了一记白眼，无奈道：“不是小人阻着先生见林姑娘，是因着林姑娘身了不好，且我们王爷吩咐了，无论何人去见林姑娘都得通报之后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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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干默了声。这小厮是个脑了不会转弯的，他既然是房山王亲自去请回来的，那还注重什么个通报不通报的规矩。愚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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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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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莫干先生的名头不是一个人的名字，是莫家世代师徒的名讳罢了。不过外人多不知晓，少有人道。今日来的可不是个白发白须的老人，而是个同房山王相似的年纪的中年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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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师父，便是整个黎国医术最为精湛之人。不过术业有专攻，眼疾方面，还是他这个徒弟的造诣要深一些。房山王是同他的师父有经年的交情，故而有夜半请人一说。这样想来，莫干对今日的病患也有好奇，究竟是怎么一个贵人，担得起这般对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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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拗不过大腿，莫干背着药箱进了西厢，在一处门房前被引着停住了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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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过去，扣了门扉，轻声细语道：“柳凊姑娘，里头现在可方面？莫干先生来了，给姑娘看眼疾。”这般，鲁莽是鲁莽了些，也好过耽搁了王爷的大事，也耽搁了林姑娘治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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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时想，柳凊自里头开了门，见了来人，“先生里面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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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辰时，林烟在屋内等了不少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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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干到了门口，方才跨到里间。柳凊在后头放下帘布，转头便见莫干神色不对，站在那处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家夫人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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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又是靖娆长公主认识的故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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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头房山王的那一回事情，柳凊有了心理准备，了然了大致都会有惊诧这样的情形。又是好在夫人同长公主长的极为相似，叫人看一眼就知晓二人的关系，再一细问，除了亲生母女外，便不会有旁的解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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