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女朋友！”</p>
“这个送给你！”</p>
“就想这么抱着你。”</p>
“丫头？小妞儿？你喜欢哪个？”</p>
“给我一个吻！”</p>
“亲这儿行吗？”</p>
“我老不放心你了。”</p>
“你能不能想我一下？”</p>
“那就这样做，谁叫你上次送都不来送我？”</p>
……</p>
就这样成为别人眼中的男女朋友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她承认，偏偏要逼她去推开。</p>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他跟自己又不是真正的鱼和熊掌。就这样委屈点，就这样将就点，成为别人眼中的男女朋友，在一起不就好了。</p>
她舍不得他，一直都舍不得他，可他说不要她了，他认了，再也不要继续下去了……</p>
她蹲在地上颤巍巍地抬头，抹了抹眼泪，脖子呈现将就九十度弯曲，把眼泪逼回眼睛里。她不能哭，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她说他可能没想象中的那么爱她，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她没想象中的那么爱他而已。</p>
为了那一个优秀，为了那一个比他好……</p>
是多久以前，她也曾认为自己是优秀的。只是这一切，在有了李辰睿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当周围人逐渐得知他是她的男朋友时，她听到的都只是在说，她的男朋友如何如何，而没有人说她优秀了……</p>
她回到寝室，什么都没干，只是拿着手机，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她的手机里各种消息的响起都没有他。</p>
她就像又回到了那个阴晴不定，心口不一的小女生，说完分手就开始眼巴巴地望着他的电话。可是，等电话这事，她从来没等赢过。每次闹得不欢而散，他要想和解了，总是当面跟她说清楚。若是她等不了，就是她的电话过去。</p>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习惯当面说清楚，也有资本飞来飞去地当面说清楚，而她，却只能依靠那细细的网，在某个夜深人静，忽然发作起一种叫思念的病，给他一个电话，还要顾左右而言他，假装自己的脾气很硬，死不道歉。而那样的结果往往便是，没几天，她就能见到他了。</p>
只是这次，她恐怕再也不能打电话过去了，因为即使打了，他也不会再来了。</p>
心忽然好痛！她捂着胸口。</p>
“我的心，还为你跳着呢！”</p>
那年，他来到了她家，她却在雨天逼走他。她听到别人说有人落水的呼救，六神无主，只得一个劲儿地朝手机里大吼，直到真的没有声音，才哭着跑了出去。</p>
而他？当他看见她时，他旁若无事地走到她面前，摇着湿透了的头，甩了她一脸水，“我这下可不能走了，你总得让我换身干净衣服吧！”</p>
他抬头才发现她脸上的不是雨水，浅浅细流的是她的眼泪，“喂，丫头，你怎么哭了？”</p>
“你混蛋！”她张腿就是一脚，踢向他小腿肚，踢得他嗷嗷叫疼。</p>
“你谋杀亲夫啊？”</p>
“亲夫你妹，你死了我还怕担责！”</p>
“哼，我怎么可能死！”他狡黠地笑着，忽然拉过她，让她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温热而逐渐滚烫的体温，听他说：“我的心，还为你跳着呢！至于责任什么的，你就不用担，好心收着我便行。”</p>
他一直都想让她收着自己，而她，永远只会在她的屋外给他留一个窝。</p>
她常常认为这样不好，她应该绝情一点的，彻底断了他的念想的。可是，她舍不得。现在，没有什么舍不得了。</p>
以后，他的心无论怎么跳，为谁痛，都不关她的事了。</p>
和唐琪相约见面是在校门口。她不知是以如何的心情来看待此刻的唐琪，热情欢迎中总是夹带着几丝假装，假装着什么都没看见，假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假装着只是老友相见。</p>
“毕业答辩准备得怎么样了？”唐琪说想买衣服来了商场。</p>
“能怎么样，就那样而已。”两人正常地聊着天。</p>
“哪样也得耗时费力啊！你以后打算去哪儿？”</p>
“哪儿都不去，我保研了，还在本校。”</p>
“是吗？恭喜了！。”</p>
“诶，这条裙子怎么样？”唐琪拿着一条一字肩的碎花裙。</p>
“很好看，你可以试试。”</p>
“好，我先去试试！”</p>
吴楚玉四处逛着，忽然停在一个类似思想者的人形模特面前。</p>
“你在干什么？”</p>
“模仿思想者。我像吗？”</p>
“你见过思想者像你这么无聊吗？”</p>
“你也知道无聊啊。我都快陪你们几个逛一下午了，你们到底多能走啊？”</p>
他为了能跟她在一起，总是会做着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事。</p>
“腿长你身上，无聊了你不会自己走啊！”</p>
“腿长我身上有什么用，心在你那儿呢，有本事带上你，我俩一起走啊！”</p>
“油嘴滑舌。”</p>
“哎呀，还是不费口舌了。我有点口渴了，我们去买水喝吧，她俩一时半会儿也逛不完，实在不行，到时候电话联系。”</p>
“走了！”他总是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亲切自然，任她在后面拳打脚踢，就是不放手。</p>
待她累了没力气了，他们就会像真正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穿梭着四曲八折的商场里。买了饮料，还要假装迷路，彼此嘲讽损语，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p>
“楚玉，怎样？楚玉？”唐琪走过去拍了拍看着“思想者”出神的吴楚玉，“怎样，好看吗？”</p>
吴楚玉回过神来，仔细地看了眼唐琪。碎花让她多了分女人的柔弱气质，一字肩又让她不失性感，高挑的身材挑得这席碎花裙比她逛淘宝看到的模特穿着还靓丽几分。</p>
“很好看，你就应该多穿穿这样的裙子，一定不愁人追。”</p>
“我也不愁啊！倒是你，楚玉，你是又拒绝了？”唐琪联想到昨天李辰睿的异常，试探性地开口问道。</p>
见吴楚玉没说话，唐琪也不打算追问，拉着她，“我们再看几件衣服？”</p>
“好，难得你让我陪。想当初，你都嫌弃死我了。”</p>
“谁嫌弃你啊！还不是你那时候啰嗦又缠人，管得比谁都多。”</p>
吴楚玉微微一笑，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唐琪为何喜欢的是贺一航，但她忽然想问：“唐琪，一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p>
唐琪喜欢了贺一航很久很久了，她现在知道，她也想试试，想试试一直爱着那个她其实爱着的人。</p>
“恩？”唐琪诧异地看了眼吴楚玉，扭头仔细地想了想，目光似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时变得感叹起来：“大概就是有什么好事坏事都愿意跟他说，累了乏了都会想到他。同时，也希望对方也这样吧！”</p>
“你就这么想的？”唐琪这显然说的不是自己。</p>
“其实，这得分什么情况，对什么样的人。如果我喜欢的人喜欢我的话，大概就是那样的情况。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的话，我大概就是有时候会想起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他。然而，听到他的事，见到他的人，源源不断的思念都涌了出来，所有的话都想顺着感情，再也不会经过大脑了。但理智与现实条件，又把我拉回来的这种折磨吧！”</p>
所有的话都想顺着感情，再也不会经过大脑了，却又在理智与现实中饱受折磨……</p>
唐琪看见吴楚玉的嘴角带着轻微浅笑，想说的话还是藏于腹中。</p>
大概真是故友重逢，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她们年少的自己。也大概是刚刚经过情感波折的两个人，话题又不由自主地回到情感之上。</p>
“那时，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陈凯，结果，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贺一航。感觉，你们俩，藏得都挺深的！”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同着唐琪和陈凯是一对儿。</p>
唐琪笑了笑，一份不会开花不会结果的恋情，她没必要弄得那么明显。</p>
“贺一航，现在应该很好吧？”多年以后，唐琪第一次问起贺一航，还是一脸自然的模样。</p>
“恩！”吴楚玉点了点头，一时却觉得愧疚。如果不是她听了李辰睿的话，可能唐琪和贺一航早就在一起了，也不会四五年之后，还单身一人。想起昨晚唐琪的独自表白，沾染着悲伤的气息忽临而至，“对不起，我那时应该帮贺一航的！”</p>
唐琪满脸疑惑，见吴楚玉忽然落泪，擦掉吴楚玉的眼泪，“好好地，你怎么哭了？”</p>
“唐琪，贺一航其实找过你的！”</p>
唐琪擦眼泪的动作蓦地一停，反应不过来吴楚玉话里的意思。</p>
“你离开那年，李辰睿找到贺一航，叫他不要找你了。因为他说，那一年对你很重要，你已经失去了一个机会，你不能再失去这个机会了！他怕贺一航会忽然反悔，还让我告诉了陈凯他们你的情况，叫我们都不要在贺一航面前提起你，也让我们不在你面前提起贺一航……”吴楚玉抽噎一声，继续道：“后来，贺一航真的找我们要过你的联系方式，但是……”</p>
唐琪除了发征失神和心还在跳，全无动作。</p>
“你还要去找他吗？”吴楚玉说完，看着完全震惊的唐琪，期待着她的答案。</p>
“我，我不知道……”唐琪低下头，闭了闭眼。她想过贺一航，想过贺一航大学四年的生活，也想过他的女朋友可能是什么样的……毕竟，优秀如他，生活自然丰富多彩。</p>
“对不起，如果不是……”</p>
“不能怪你们！”唐琪压住胡思乱想。她很清楚，即使她当时喜欢贺一航，告诉了贺一航，她也会去美国的。跨不去的砍终究是她自己，毕竟，这四年她也从来没有去找过他了。</p>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直到彼此分别，都像没提过这件事一样。</p>
送走唐琪，吴楚玉一个人坐上了公交回学校。接到唐琪的短信，“有些事，总得好好了断。我要去找他一次！”</p>
她看见短信内容，心里忽如魔怔一般，提前下了车。</p>
是啊，有些事，总得好好了断才行！她不想连她最后一次送他离开的机会都错过。如果是像唐琪那样，四五年都不能相见，她想象不到那样的日子……</p>
飞机一架一架的起飞。</p>
她站在他面前。</p>
“李辰睿，我也爱过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