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凛认真地看着她，准备听她下一句说些什么。</p>
“明日你随我去郊外见见父亲和母亲，可好?”</p>
沈槐是微微扬起脑袋看着齐凛的。这个角度齐凛正巧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琼鼻，红润的唇瓣。</p>
“好。”齐凛不假思索地就应下了。</p>
然后他俯身，附上了沈槐的唇瓣。</p>
姝儿敲门时，屋子里传出了不小的动静。就在姝儿纠结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自内由外地打开了。</p>
齐凛面无表情地站在哪里。</p>
姝儿被齐凛这张冷脸吓得往后退了半步。</p>
下一秒，沈槐探着脑袋从齐凛身后出现了。</p>
“姝儿?”</p>
姝儿看着自家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小姐的嘴唇较往日的要红润些，还有那嘴角……似乎破了皮。</p>
见姝儿一直盯着沈槐的嘴角看，齐凛的脸色更冷了。</p>
姝儿在齐凛的冷气压下总算回过神了，记起自己过来的正事。</p>
“小姐，饭菜已经好了，你可要过去?”沈槐应下了，让齐凛推着她朝前厅走去。</p>
晚间的时候，沈槐也不知道是哪里起的兴致，硬是让齐凛带着她去街上逛了一圈。</p>
美名其曰，欣赏一下夜晚时刻的京都。</p>
齐凛无法，只能带着她出了院子，随意地游荡着。</p>
路上，沈槐瞧见了一个扎纸灯笼的摊子，于是拽着齐凛上前去。</p>
二人走的匆忙，却不想被一个姑娘撞到了。</p>
那姑娘撞在沈槐的轮椅上，轻呼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人了，连忙给沈槐道歉。</p>
沈槐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对着那目露愧疚的姑娘笑了笑，示意自己无事。</p>
那姑娘适才走开，不多时，从另一边跑来一个青年男子，手里还捏着一个糖人。</p>
二人有说有笑地并肩离去。</p>
沈槐看着那姑娘踮起脚去够那糖人，眼中流露出歆羡的光芒。</p>
待那二人走远了，沈槐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p>
她何时才能像他们那样，与齐凛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在一处。</p>
舒舒曾说她的双腿并非没得救，只是需得找齐几株药草才可救治。</p>
但是那几株药草沈槐穷极大半年也只寻到一株，剩下的那几株连个音讯都没有。</p>
沈槐突然就伤感起来，她扯了扯齐凛的衣角，唤道:“齐凛。”</p>
齐凛止住脚步，低头看她。</p>
“我若是一辈子都这样了，该怎么办?”</p>
齐凛不解地询问了一句，“怎样?”</p>
沈槐看了眼自己的腿，“我的腿……要是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p>
齐凛没有说话，而是推着她继续走。</p>
待二人挑好了灯笼返回的时候，沈槐听得齐凛说了一句，“你可记得一年前的青谷?”</p>
沈槐不知道齐凛为何提起这个来，一年前她因为身负要事，和乔白去了一趟江南，途中就经过了这地方。</p>
“记得。”沈槐如实答道。</p>
“那你可还记得你在谷中救的人?”</p>
沈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扭头看向齐凛。</p>
齐凛看着她，继续说道:“那日你在谷里救的那个衣着褴褛的人就是我。”</p>
齐凛语气淡漠，仿佛他讲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p>
“你……”沈槐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p>
感情他们还有这样的一面之缘。</p>
当时天色昏暗，沈槐和乔白又急着赶路，并没有怎么在意齐凛的长相。</p>
“既然你都不嫌弃我当时的那般模样，我又为何要嫌弃你?”</p>
沈槐听完，总觉得齐凛是在牵强附会，强行安慰她。</p>
只是……齐凛的眼睛清澈坦荡。</p>
沈槐知晓他并不曾因为她的腿而升起过异样的心思。</p>
沈槐长吁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头顶那片璀璨的星河，叹道:“可是我心有不甘，为何他人可以与自己心悦之人并肩行走，而我却是不行?”</p>
沈槐觉得齐凛是她见过最好的人，可是她却不能给他最好的。</p>
待二人回去后，齐凛彻夜未眠。</p>
他翻遍了自己府里所有的医术，甚至还让静远去寻了京城里几个有名的大夫过来，只为询问沈槐那双腿的医治方法。</p>
其实在沈槐刚摔了腿的那段时日里，她也去寻过这些大夫。</p>
他们的说法与今日的相同。</p>
“沈小姐这腿是伤到了根本，没有医治之法啊。”几个大夫交谈片刻，随即苦着脸给了齐凛这个答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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