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兴道:“早没有了,我每日循规蹈矩时间长了他们就懈怠了,这几天没人跟着我。”</p>
“对了大哥,今天老太婆留你那许长时间是为了什么?”</p>
“还能为什么,老东西现在到处拉拢人,就是想把白家的老人通通换成自己的心腹。赶走段嵘,拿下王掌柜,接着就是我了。”</p>
曲大富独自引了一盅,“以往倒是我低看了她,这老女人的野心还真不小。”他取下腰间的一串钥匙晃了晃,“这是观天字号仓库的钥匙,如今是我的了。”</p>
他毫不在意地将钥匙把桌上一扔,路兴给他满上酒,接口道:“可惜,这东西对于您来说是烂铁两片,白老太太打错了算盘。白云山庄自有我解决,园子里有奚姑娘,城里有你,够了。”</p>
我只在意我们长生门的仇什么时候能报!”</p>
“她白家欠了我们全门上下一百二十一条人命,不让他断子绝孙家破人亡,你我怎有脸去天上见他们!”</p>
说罢他红着一双眼,喝下那盅辛辣的酒水。</p>
蛰伏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这一天。</p>
酐畅淋漓地付此一行,不枉来此一遭。</p>
路兴也红了眼睛,哽咽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我那婆娘死的不冤。长生神会庇佑她死后去往神仙国度,也算对得起她。”</p>
两人碰了下酒盅,又饮了一杯酒。</p>
“长安那边的司马家一直没有动静吗?”曲大富问道。</p>
路兴道:“没有。说起这事奇怪的紧,这么大的事居然就这么过去了,实在匪夷所思。”</p>
曲大富从嗓子眼挤出一声笑,“这有什么奇怪的,这般丢人的事弄的人尽皆知,那司马大学士还要不要脸了,辛盛还要不要命了。我约莫,辛盛和这司马家私下谈了什么条件,将这件事按了下去。反正你婆娘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怎么说都行。”</p>
“原来如此,听大哥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路兴给他满上酒又道,“不然我们将这事散播出去,看他们自己内斗岂不快哉。”</p>
“是个好点子,不过我们时间不多,就不要浪费在这点小事上了。”</p>
“不浪费时间,小菜一碟。我们又不只有王老八一个,只是这事需要时间发酵,说不定能给白家致命一击。”</p>
曲大富耸耸肩,“随你。”他拿了酒盅喝下,眼睛转了转,“说来也是奇怪,这司马学士的公子有病吗,非要和那个死丫头结亲。以司马家的门风,这种儿媳打死都不可能进门的,可居然到了定亲的地步,哈,你说奇怪不奇怪。”</p>
“那个乡下丫头我见过,是长的挺好看,但她一开口能气得你少活十年。高傲刻薄无礼,以司马家的门楣能看得上她,我看司马家是疯了。怪不得司马宝岩的老娘气成那个德行,欲杀之后快,搁谁谁不想杀她,太恶心人了。”路兴道。</p>
曲大富的手攥紧杯子,呵呵冷笑一声,“司马家怎么可能会疯,司马楠绝对不可能疯的。”</p>
路兴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那是为何?难道这死丫头有司马家的把柄,不会啊,她父母穷的很……”</p>
“谁知道呢。”曲大富晃了晃手中的酒盅。</p>
入夜的降梅轩热闹了起来,丫鬟们已经习惯了主子的作息时间,这会子都精神的很。</p>
而原云柯却安静地坐在院子里,一直在回味辛成渝走时的那句话——不是两个秘密,是三个。还有一个是司马家为何会同意你嫁给司马宝岩。</p>
他还说他和司马宝岩有几面之缘,以他的了解,司马宝岩做事目标明确,不是个为情冲昏头脑的人。</p>
说这话的时候辛成渝的眼神还打量了她几眼,好像在说,你看你的姿色不足以迷倒司马宝岩,不至于……</p>
这个男人比左梅笙会气人多了。</p>
她不知道吗,她知道不能说,都快憋死了好嘛!</p>
代淳桦那么精明,她如何敢实话实说,可不实话实说,如何说服代淳桦将秘密告知呢。</p>
她的顾虑没人能明白。</p>
今天月色正好,满月如玉盘一般,看着很想吃月饼。</p>
就在原云柯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她的手发出一阵刺痛,虽不严重,但仍然让她坐立难安。</p>
她抬手看了看手,果见一片浅淡红斑。</p>
之前的猜测没错,她的症状是越来越明显了,隔世的诅咒突然厉害起来到底是为什么。</p>
贺州城繁华的双贵大街人来人往热闹的紧,努力在宵禁之前享受着最后的繁华。</p>
在人流中有个大热天身着黑斗篷的怪人混在其中,他手持黑色手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灰衣的半大孩子。</p>
越繁华的地方包容性越高,路人看了几眼便不再留意。</p>
太堇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城中行走,时不时地拿出罗盘,望着天上星宿,转变方向继续行走。</p>
最后他停在了东城。</p>
东城,贺州富贵云集之地,妖孽藏在这此。</p>
那里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牵引着他往前走,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着。直到——</p>
一大片乌云袭来,盖住了圆月和星宿。</p>
杭一道:“巫师,今天晚上有雨,恐怕不行了。”</p>
太堇摘下帽子,用那双没有感情的灰眸子看向天空,许久方道:“也罢,它跑不了,先找个离这里近的客栈休息,等。”</p>
“是,巫师。方才那条双贵大街便有客栈,离这里不远。”</p>
两人复又返回双贵大街,找了间不起眼的客栈安顿了下来。</p>
一辆送菜的驴车突然停了下来,路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呐呐道:“这不可能吧……”</p>
云层越聚越厚,一声闷雷,雨水倾斜而下,奋力洗涤着炎热的浊气。</p>
雨下来了,原云柯终于得救了,身上再没有刺痛的感觉,身上的红斑如潮水般退却。</p>
最近真的有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p>
因为智商是硬伤,原云柯想不到什么复杂的东西,等成功完成任务,一定要将数值加到智商上!</p>
第二日的天气依然时不时下雨,原云柯很高兴,早上假惺惺去看看持胎逞凶的秦姨娘。</p>
秦姨娘现在的做派很像一个突然乍富的小人反派,做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眼睁睁看着她一会儿腰疼要丫鬟捶,两会儿要喝补药,三会儿肚子不舒服要人请白大夫……</p>
“姨娘你若是信得着我的话,便让我看看吧,白大夫过来得有一会儿呢。”</p>
原云柯一副识时务的样子取悦了她,她刚想说什么,一边的天冬笑着打岔,“表小姐擅长的是毒经,什么时候对妇科感兴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