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p>
第二次观看这个绝密文件，王巢更加注意细节，此刻从中年男人悲哀的神情中，猜出这可能是一个小女孩的奶名，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女儿的名字。</p>
这个诡异的、神经质的男人在这段时间内才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肩膀耸动着，捂着脸痛哭。</p>
难以想象他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悲痛，才会哭得如此凄然。</p>
哭声持续了很久。</p>
十多分钟后，王巢猛地深吸了口气，变得更加专注。</p>
下一刻，一个古怪的笑声从中年人捂着脸的指缝间漏出。</p>
嘻嘻……嘻嘻嘻……嘿嘿嘿嘿……</p>
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窃笑，尖厉刺耳，根本不可能是成年男人的声音。</p>
中年人慢慢放下手，露出了脸上的表情——嘴角咧开，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竟然与之前爬行时的表情一模一样。</p>
他慢慢把脸探到摄像头前，眼睛又一次变成纯粹的黑色，以女人的嗓音说道：“必然导致必然，没有人可以逃脱因果，一切都是徒劳……”</p>
突然，他的表情变得极度痛苦，五官扭曲着，如同有人要从他的脑子里爬出来。</p>
王巢等的就是这一刻，这种表情他不久前才看见过——唐悠悠的意识压制神秘人的控制时，脸上就会流露这种痛苦的表情。</p>
然而，中年人没有达到唐悠悠那样的压制力，他全身抽搐着，尤其脸上的肌肉，已经扭曲得分辨不出五官，嘶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没…时间了……新年…开始……”说到这里，他几乎竭尽全力，目眦尽裂地咆哮：“怜悯她！”</p>
吼声戛然而止，中年人恢复了平静，脸上变得不悲不喜，慢慢地靠在转椅上，双眼失去了焦点。</p>
最后，一颗眼泪滑过他的脸颊，而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p>
画面定格在那个微笑上。</p>
【后续内容已损坏】</p>
王巢缓缓吐出一口气，初次看整个视频，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精神分裂的病人，或者是一个被某种东西逼疯了的科学家，那些胡言乱语根本没有什么意义。</p>
但是，听完唐悠悠的质疑，他突然觉得这些话或许包含着很重要的信息，而且最有可能藏在最后一句话里。</p>
“没时间了，新年开始怜悯她？”王巢想了想，“不对，应该是‘没时间了，新年开始，怜悯她’，怜悯她是单独的一句话，怜悯谁呢？”</p>
“王巢？”</p>
唐悠悠从后面走近，轻轻地喊了一句。</p>
王巢已经独自站在艇尾半个小时了，她和妖妮等了又等，最后忍不住过来问问他究竟想起什么了。</p>
“嗯，”王巢睁开眼睛。</p>
“你在想什么？Civilization survives系统还有什么新的资料吗？”</p>
“没有，我只是想起德纳里山中的那个神秘人，她曾说过一句话。”王巢编了个理由，想试试唐悠悠对这句话的反应。</p>
“什么？”</p>
“必然导致必然，没有人可以逃脱因果。”</p>
“有吗？”唐悠悠显然并不记得被彻底控制时发生的事情，“嗯……前半句是种机械决定论或者唯心主义宿命论，再加上后面一句……很像……”</p>
王巢转头看向唐悠悠的脸，突然愣了一下。</p>
她的尖下巴，抿着的嘴唇，翘起的鼻尖和思索时飘忽的眼神……</p>
“我想起来了，”唐悠悠点点头，“关于平行世界的一些理论里经常出现这种因果论调，不过迄今为止对多维时空的研究还停留在理论阶段。”</p>
“嗯，”王巢有些走神，随口答道。</p>
唐悠悠叹口气说道：“我还是再去问问老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说着转身往回走。</p>
王巢看着她的背影远去，隔了许久，再次转身凝视着德纳里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