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走上了台子,坐下来,试了试音,又调了调琴码。</p>
台下的佟月还向她招了招手,宋妧笑呵呵的回应了她:也摆了摆手。</p>
这时的宋妧不再看众人,神色严肃了起来。</p>
一曲九九八十一,开始了。</p>
从一开始的仿佛戏曲开始前慢节奏打板一样,这场的人听后觉得很有意思,仿佛是要看一场戏,有些人甚至像个戏迷一般,摇头晃脑起来。</p>
像是好戏要开场了一样。</p>
前奏过后……</p>
一息之隔,曲子就陡然进入到了节奏很快,又让人热血沸腾的筝音主旋律。</p>
这情景仿佛是主演入场了一样,开始在台上演着武生的打戏一样。</p>
再看宋妧,只见她双手八指纷飞,一会儿左手为主旋律,右手配合;一会儿右手为主旋律,左手配合;指法繁复。</p>
可谓是变换自如。</p>
想偷师都没机会。</p>
这样激昂的曲调,在场的人从未听过。</p>
由于筝弦是金属所制,声音更明亮,传的更远,让人心更容易受到感染。</p>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有舞姬们听后走到台前几个。</p>
跟着节奏舞了起来,带得现场的气氛也跟着激昂,更甚至有人站了起来。</p>
曲子到了中段,又变换成了音调稍低些,像是一群人在小声说着话。</p>
忽然间,又恢复到了那让人热血沸腾的主旋律。</p>
这一次,比前半段更加激昂,仿佛是两个侠客站在山巅对决。</p>
有的人甚至跟着敲起了碗,打起了拍子。</p>
最后,整首曲子以清透的单弦音收了尾。</p>
一节结束后,宋妧缓缓起身,向在座的各位深鞠一躬:“谢各位捧场!”</p>
宋妧说完就淡定的走下了台子。</p>
第一个回神的是赵谨,只见他命人要把宋妧的宝贝收了起来,延庆帝却一个眼神制止了他。</p>
这东西要是弄坏了,这小丫头非和她拼了不可。</p>
再看齐景孺手里握着酒杯,就那样愣着,久久无法回神。</p>
心中长叹一声:她竟如此优秀!他终究是晚了吗?</p>
此二人还算内敛,可其它人就……</p>
延庆帝激动的一拍桌子:“好啊!”</p>
有一些精通音律的臣工站了起来:</p>
“陛下,这简直是筝音一绝啊!”</p>
“宋姑娘,这筝你练了多久?”</p>
“多久?”两辈子加起来大约有二三十年吧。</p>
“也不算久,十年而已。”</p>
“十年?”还而已。</p>
“宋姑娘,你那筝可否借在下一观?”</p>
“不行。”宋妧拒绝的果断干脆。</p>
“……”</p>
“你们休要打它的主意,这可是我的宝贝。”</p>
宋妧说的有些孩子气,别的都好商量,她的乐器统统不行。</p>
这论调逗得延庆帝哈哈大笑:</p>
“你这小丫头也太小气了,看一眼又不会少根弦!”</p>
吓得宋妧就又回了台子上,护在筝前:“陛下,不行就是行,这不是钱的事!”</p>
赵谨面色中带着些宠溺和无奈走上前向延庆帝解释:</p>
“陛下,这台筝已经不是第一台了,上一台被皇侄不小心弄坏了。”</p>
“直气得她与我翻了脸,我又连夜找人再做了一台,赔给了她!”</p>
“这次皇侄偷着把筝弄出来,要是弄坏了,皇侄回去以后怕是没有安宁日子了。”</p>
“啊?哈哈哈哈!”</p>
“你啊,也太宠她了些。”</p>
“陛下,这也不能怨昭华世子,如果没了这筝,这筝之绝响就听不到了,岂不可惜?”</p>
“嗯,是这么个理儿。”</p>
“小丫头,你即不让人动你的筝,普天之下又没人会弹,你说说……”</p>
“朕还想听的话,当如何啊?”</p>
“啊?”宋妧就傻在了台子上,皇后在延庆帝身边打趣的说:</p>
“陛下,您就别逗这孩子,瞧给她吓的。”</p>
“哈哈哈!”</p>
“知我者皇后也啊!”</p>
“昭华快收了那筝吧,礼部尚书,赶明儿个,你也找个机会把这个筝的事弄明白。”</p>
“陛下,臣正有此意!”</p>
“嗯,好。”延庆帝向宋妧招了招手:</p>
“宋妧啊,你过来。”</p>
宋妧款款而行,走到延庆帝的玉阶下后跪了下来:“陛下。”</p>
“琴棋书画,这琴你还真是个好的,其它几样呢?”</p>
“其它几样?”</p>
“陛下不如问问绰儿姐姐跟世子,否则臣女一说,好像是自夸一样。”</p>
“呃?”</p>
延庆帝一愣:这么脸大吗?又想了想,好像这孩子一向如此,用手指点了点宋妧:</p>
“哈哈哈,你啊!”随后延庆帝又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到坐位上,又转过头问赵谨:</p>
“昭华啊,她其它几样如何啊?”</p>
“陛下,皇侄今日带了些她平日的随笔,可与陛下一观。”</p>
这时钱松茂走了下来,接过了赵谨手中的两副画作。</p>
宋妧又些微怔的看着赵谨,这家伙是要干什么?</p>
这么张扬,不像他的性格啊!</p>
赵谨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宋妧想着他一向是个拿得准的,也就听之任之。</p>
这时候几个小内监,两人一组打开了画卷。</p>
这两幅画作一幅画的雪中村庄,一幅是灯下共同读书的姐弟。</p>
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写意画法,更倾向于大晋的院体画,或者说是宋妧前世的工笔画。</p>
很复杂,一副画怎么也要一个多月才完成。</p>
可越是这样就越有看头,有意境又写实,栩栩如生。</p>
皇后娘娘也不免觉得错过了宋妧,有些后悔:“这孩子也太……”</p>
“皇后啊,这画虽是随笔,却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p>
一些喜好书画的臣子坐不住了,尤其是……融杰。</p>
那副像是椅子上长尖扎的慌的样子,延庆帝看了直扎眼睛,给小内监们一个眼神。</p>
小内监们就走了下去,展示着给一些老臣们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