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老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赵谨才出去没多久啊。关键宋妧这姑娘，太会见风使舵了。</p>
赵谨本来是有些出事当天的细节，需要和宋妧确认一下，赶巧听到了有人在挖他墙角。</p>
当然这小丫头的表现还不错，他看着宋妧的眼神很柔和：“妧儿一向乖巧！”</p>
他走到玄清老人的身边，坦然的坐在床上，看着坐在床前小墩子上的玄清老人不说话。</p>
那意思就是：挖墙角？来啊，让本世子见识见识！</p>
“世子……不要误会！”</p>
“误会什么？”声线平淡，淡的让人害怕有后招。</p>
“我只不过是受景孺所托，问……”赵谨也不等他说完，就很不高兴的打断了他的话：</p>
“结果还满意吗？”</p>
“呃……”</p>
“老先生没什么要问的了吗？”</p>
“嗯。”赵谨接下来的话，让玄清老人无地自容：</p>
“老先生可能并不知道，妧儿遭难时齐公子在干什么。”</p>
“嗯？”</p>
“老先生也不妨回去问问。”</p>
“别的……小子不敢妄言，但是只一条，我见到他时，他连个衣角都没湿！”</p>
“这……”看着姑娘被逼得跳河了，没去救？</p>
“小子不知道，这算不算见死不救！”</p>
“这……老夫并不知情。”</p>
“嗯，不知者不怪。”</p>
“但是，有一点老先生也应该能明白。”</p>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似他这般只顾自己的男子，还妄想让阿钰另眼相看吗？”</p>
“当然了，这也不怪他。”</p>
“他就是想救也不行。”</p>
“脑子蠢，这么容易就中了别人的计是其一。”</p>
“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聪明得很，只当是顺势而为实现自己心中所想，是其二。”</p>
“没本事自救，还敢拖妧儿下水是其三。”</p>
“知道中了计，又没本事脱困是其四。”</p>
“危急关头，先想到解了自己的困难是为其五。”</p>
“所以……”</p>
“齐景孺真的是死不足惜！”</p>
“你！”玄清老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p>
“世子不要太过份了！”</p>
“我放他一马，他却又活泛了心思，难道是看本世子好欺负？”</p>
“世子你又怎么能替宋姑娘做决定？”</p>
“怎么不能？”</p>
“先不说，雍京上下都知道她是邕亲王世子妃。”</p>
宋妧抬起头看了一眼赵谨又低下头，好像有委屈的样子，心里想着：为什么先不说？</p>
她就要当邕亲王世子妃，明正言顺的，谁也不能拦着！</p>
“就算我是她的师长也好，我亦不能同意她与这样的人接触！”</p>
“自私任性！更何况自己都保护不了，有什么本事保护妧儿？”</p>
“不自量力！”</p>
最后，玄清老人被怼的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这王府他不好再呆下去了。</p>
都怪他这个好徒弟，让他和王府的关系闹得这么不愉快。</p>
他随后出了屋子，交待了宋妧养病的事，又留下了独门秘药和药方。</p>
匆匆的回了齐府。</p>
齐景孺见到玄清老人那一刻，情绪有些压抑不住，勉强等到他师父落座，就要问，可玄清老人先开了口：</p>
“徒儿，以后莫要再想她了。”</p>
“师父，难道……？”</p>
玄清老人长叹一口气，把刚才的事讲给了齐景孺听。</p>
齐景孺直接沉默了，眼睛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眼神涣散，不知在想着什么。</p>
“徒儿，也不是为师不帮你……”</p>
“赵谨从城外拼死杀回来，受了一身的伤，也要救她。”</p>
“可那样的危难之下，你却……只顾自己。”</p>
齐景孺用一贯冰冷的声音，语气平静的回答：</p>
“师父，那时正巧我药性发作，我真的是无力控制。”</p>
“并不是……见死不救。”</p>
玄清老人毕竟是久经风霜之人，这件事的关键只一瞬间就想通了：</p>
“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尚能以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p>
“为师想……你并非完全不能克制自己。”</p>
“而是……你……更爱自己。”</p>
齐景孺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玄清老人，眼神中再没了以往自信的神彩：</p>
“师父，真的是这样吗？”</p>
“景孺……是为师的不是，太过迁就你，反而……害了你。”</p>
“你的母亲亦觉得亏欠了你，所以也……”太宠着你了。</p>
“师父，这并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没处理好。”</p>
“景孺，你还是不明白！这世上的人和物，不是你想要，就应该是你的了。”</p>
“宋姑娘的事……”</p>
“为师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你付出过什么。”</p>
“师父，我为了她想了好些法子……”</p>
“徒儿，这就是你认为的付出吗？可她……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呢？”</p>
齐景孺一愣，不再辩解，真的开始认真的反思自己，是啊，得到了什么？病痛、伤口吗？</p>
“你也长大了，日后……”</p>
“好自为之吧。”</p>
这个老者说完话就站起身向外走去，齐景孺望着他的背影，竟读出了一抹苍凉。</p>
不如说是一种失望，一种对他齐景孺的失望，还有对自己教育徒儿失败的自责。</p>
齐景孺站起身，手臂抬起，似是要招呼他的恩师，可是嘴唇嗫嚅着，终究是没有说出口。</p>
又过了几天，宋妧已经可以下地了，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就想出去走走。</p>
赵谨坐在西间的榻上，看着眼前撒娇耍赖求出门的宋妧，态度十分坚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