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女官吓了一跳，心想：宋姑娘怎么能得罪？</p>
这可是昭华世子亲选的人。</p>
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让她来教习曲子。</p>
这女官怕宋妧生气，撂了挑子，她怎好交待？随即走到了那名官妓的身前，冷笑着：</p>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p>
那官妓装作害怕的低下了头，还有心有不甘的顶嘴：“大人，我只是……”</p>
女官拔高了音调，吐出一个颇有威仪的单音节：“嗯？”</p>
那官妓再不敢说话了。</p>
女官处理完官妓的事，小心的看向宋妧，只见她和乐师们正沟通着曲子的事情。</p>
好似根本没听进去，完全无视。</p>
其实……宋妧是听到了。</p>
可在她看来，虽说官妓们日常会接触到一些官阶较高的官员，也会得到官员的赏识和尊重，很有些地位，可也不值得她去与之计较。</p>
“可以了吗？”</p>
乐师们点了点头，宋妧抱好琵琶，轻声说道：</p>
“我先弹一遍，第二遍再合奏试试看。”</p>
“多谢宋姑娘。”</p>
宋妧弹起了这首欢沁，欢乐的曲调登时飘荡在整个大殿内。</p>
这时候，乐师们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曲谱的妙处。</p>
有的悟性高的乐师，直接就跟着合奏了起来。</p>
虽比不得赵谨厉害，能够与她心意相通，却也让曲子的层次、节奏更丰富了。</p>
一曲终了：“宋姑娘，这曲子妙啊！”</p>
“宋姑娘大才啊！”</p>
“宋姑娘，单这琵琶音就已经很有意境了！”</p>
“列位过奖了，说起小女子的琵琶并不是十分精通。”</p>
官妓们通晓音律的，这时候也服气了，有一个面容和善的官妓，竟不顾礼数的走了过来，给宋妧轻轻的福了身：</p>
“宋姑娘，这首曲子可否教教我？”</p>
女官纳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的忒没规矩了，刚想喊人回来，就听宋妧问了句：</p>
“听姑娘的意思是……精通琵琶？”</p>
“宋姑娘，小女子也只会这一个琵琶，比不得姑娘通晓各种乐器！”</p>
“姑娘客气了，样样通不如一门精！”</p>
“宋姑娘，我知晓是小女子唐突了，可是……我实在想学，还请姑娘不吝赐教！”</p>
这官妓说完就跪了下去，俯首在地。</p>
之前那名清高的官妓冷哼了一声：“这是宋姑娘独门秘笈，你这般岂不是为难人家？”</p>
话里话外暗指宋妧小气不肯教。</p>
宋妧也不恼，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瞧着这二人，并不说话，心想：果然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p>
那清高的官妓见宋妧并不说话，胆子就更大了：</p>
“你一介官妓，没得辱没了宋姑娘候府嫡女的身份！”</p>
“我劝你还是莫要自讨没趣，丢了咱们礼部的脸。”</p>
官妓的意思其实是在说，宋妧仗着身份高贵，瞧不起你这个官妓的身份。</p>
这明明白白的挑衅，大家都懂了，女官就要出言制止，宋妧给伶南递了个眼色，伶南正巧就在女官的身旁，伸手拉了她一把，低声道：</p>
“这……没你的事儿，我们姑娘自有主意！”</p>
“可是……”</p>
“嗯？要不让尚书大人与你说说？”</p>
这女官冷汗直冒，心想果然是纨绔子弟，低头答了句：“这倒不必，本官不插手就是。”</p>
跪在地上的那个面容和善的官妓，优雅的起了身，也不恼，回过头看向那名清高的官妓：</p>
“姐姐这礼数甚是周到，妹妹受教了，管起候府嫡女的事情得心应手。”</p>
“你！你简直不知好歹。”</p>
“妹妹来的时日短，并不知晓，这做什么还得经过姐姐的同意，否则就是丢了礼部的脸面。”</p>
“还请姐姐莫怪！”</p>
“我好心告诉你，你却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这未免……”</p>
“哦，原来是妹妹误会了。”</p>
“宋姑娘，还请赐教！”</p>
这官妓，说完就又俯首在地，那意思就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p>
“呵呵，这位姑娘，我若是不答应，你当如何？”</p>
那官妓闻言起身，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宋姑娘，不应能如何？”</p>
“求学和交朋友一样，总要两相情愿。”</p>
“是吗？”</p>
“我向宋姑娘表明了我的心意，宋姑娘不应，那证明是我们没缘分。”</p>
“亦或是时机未到。”绝口不提看不上她这官妓身份的事。</p>
宋妧心中叹服，这样的姑娘值得她相授：</p>
“呵呵！这位姑娘……是个通透的。”</p>
“只是……”宋妧故意一顿，那姑娘也没什么表情，依然笑着。</p>
“姑娘手里没有琵琶要怎么学？”</p>
这官妓登时大喜，赶紧起身取琵琶，其它的官妓面面相觑，有些胆大的也走上前来，向宋妧福了福身：</p>
“宋姑娘，我们……也想学！”</p>
“姑娘们客气了，我的琵琶技艺并不算好，谈不上什么学不学的。”</p>
“要是有兴趣的，大家坐下来，全当是互相切磋吧。”</p>
几个官妓一致认为：这还不算好？这技艺当属出类拔萃的。</p>
如果非要说不好，一些见识过宋妧弹筝的，觉得那肯定是比不上她弹筝的水准。</p>
官妓们看向女官，见她没什么意见，也都取了筝，围坐在一起。</p>
伶南给每人发了曲谱，先让她们熟悉曲子。</p>
宋妧则是和负责舞者的总领女官，商量了一下如何编排舞蹈，那女官也是个厉害的，只三言两语的就明白了宋妧的意思，当即选定了舞者，领到旁边编排动作。</p>
宋妧则返回身和乐师们沟通，如何伴奏的问题。</p>
这边其乐融融，大家都有事做，那边被晾着的……那名清高的官妓，还有和她交好的几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