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前院，自己的书房。</p>
他在处理公事时还想着，程诺的这才学，到底是个什么模样？</p>
又过了几日，太子东宫出了一件大事。</p>
王良娣流产了，是个男胎。</p>
因为东宫只有太子妃诞下的一个哥儿，是为皇太子，可又体弱多病。</p>
姐儿什么的，倒是有好几个，这子嗣凋敝，实在是赵诚的心病。</p>
所以赵诚很重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现如今他正一脸冷肃的坐在太子妃院子里的正厅，看向底下一众莺莺燕燕，程诺亦在其中。</p>
这时候一个宫人模样的跪着向着爬了几步：“太子妃殿下，求您为我们王良娣做主啊！”</p>
“休要吵闹！”</p>
那宫人立刻低着头，微微啜泣着，不敢再大闹。</p>
“你且细细说来，这是怎么回事！”</p>
“不瞒太子妃殿下，我们王良娣前几日早起就觉得头疼的很，就寻了御医，弄了些安神的薰香，想要好好休息。”</p>
“可谁知三日后，王良娣的头疼并没有好转，却是……出了血！”</p>
“御医们一查方知，那薰香被人换成了害人的东西，才致我们良娣流产！”</p>
“嗯，可知是谁？”</p>
“不瞒太子妃殿下，三天内有路昭媛、冯昭媛、路承徽来过。”</p>
这宫人话音刚落，底下就是一片伸冤之声：“太子妃，妾冤枉啊！”</p>
“之前呢？”</p>
“之前，多有人来探望王良娣，却是记不清了。”</p>
太子妃羸氏又询了御医，发现御医这里倒是没什么问题。</p>
“殿下，您看……？”</p>
赵诚点了点头，明白这件事的始作甬者，一定是在这群女人身上了。</p>
太子赵诚向下扫了一圈，可是看每个人都像，也都证据不足，所以看每个人也都不像。</p>
赵诚的目光，扫到程诺时，只见她神情自若，不慌不忙，不愁不思，不嘲不讽，更没有幸灾乐祸，似一朵出水芙蓉，满满的置身事外。</p>
再次感叹，赵谨真的瞎。</p>
他想试一试她：“程昭训以为如何？”</p>
太子妃很意外，程诺这样子的，东宫也有两个，却不见太子殿下格外关注，随即也看向了程诺。</p>
程诺端庄优雅的走上前来，蹲跪于地：</p>
“殿下，妾以为……众姐妹想是都一心为了殿下的，许是误会或者……一时想岔了而已。”</p>
赵诚冷然的吐出疑问：“嗯？”</p>
“现下，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想想……该如何补救才是。”</p>
“补救？”</p>
“王良娣小产，必定身子有了亏损，还应该仔细调理，免得日后，影响东宫的子嗣。”</p>
“再有，妾听闻王良娣是王家的嫡幼女，亦是深得老夫人、王大人的宠爱，现下这样……”</p>
“少不得也要跟着王良娣心疼受罪。”</p>
一旁的伺候王良娣的宫人，可不干了，义愤填膺的大声质问：</p>
“程昭训！你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p>
“你不想着为我们良娣寻个公道，却要粉饰太平，你是想包庇谁？”</p>
程诺慢慢转头看向这宫人，温温柔柔，没有丝毫的怒意，倒显得那宫人气急败坏，失了分寸：</p>
“我能体谅你的心情。可我却觉得，王良娣身为你的主子，与寻个公道相比……”</p>
“你更应该想办法把王良娣的伤害降到最低，才是第一重要的。”</p>
“至于公道……，自有殿下和太子妃为王良娣做主，不必忧心。”</p>
“这种事万一是误会一场，弄的大家惊疑不定，再出些什么岔子，不利东宫。”</p>
那宫人不依不饶，大声的斥骂：“胡说！怎么可能是误会？你这是畜意纵恶，是何居心？”</p>
赵诚听懂了她的意思：</p>
第一，知道是谁能怎么样，孩子已经没了，这些女人都是各家送来联姻的，他还想以此拉拢各家势力，纵是查出来是谁干的，总不好轻易打杀了。</p>
第二，王良娣的娘家势大，不好得罪，他亦要安抚，免得失了臣子的拥戴。</p>
这两件事之间如何平衡才是关键！</p>
只有他这个太子殿下能顺利登基，这些联姻的女人们才能好。</p>
反之亦然。</p>
这才是东宫的核心利益！</p>
真相可以慢慢查，暗中查探亦可以让下手的人放松警惕，更易得到真相，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反而不成。</p>
但是无论真相如何，都大不过东宫的核心利益。</p>
赵诚点了点头，他差点被子嗣的事，气昏了头。他表示认同的点了头，和太子妃交换了下眼神后：</p>
“此事便交由太子妃全权处理吧。”</p>
太子妃羸氏起了身，微微一福：“臣妾谢殿下信任！”</p>
太子赵诚起身就要向外走，到得程诺前旁时，轻声说了句：</p>
“起身吧！”</p>
“谢殿下！”</p>
赵诚再没说话，大步的走了出去。</p>
太子妃羸氏也颁了旨意安抚王良娣：拿出最好的药的补品，又向太医院请最好的妇科圣手，为王良娣调养身子。</p>
众人依品级陆续撤出太子妃的院子。</p>
程诺由于是新来的，品级低，又不得宠，所以她一直没动，落到了最后。</p>
“程昭训，请留步！”</p>
程诺心中得意，然而面上依旧平淡，缓缓的转过身，福了福身：</p>
“妾，听候太子妃吩咐！”</p>
“程昭训客气了，坐下说吧。”</p>
程诺依然坐在了椅子上，目不斜视，看上去端庄贤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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