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二老爷听了小厮的法子后，盯着他瞧了半晌：</p>
“你这小子，今天……还真是……有些个想法。”虽然是赞扬的语气，可是却让小厮听出了质疑的味道，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这种质疑他早有预料：</p>
“老爷，小人也是没法子了，小人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p>
“是吗？”</p>
“小人的儿子才刚满月……小人是家中独子，总不能看着家中断了香火啊！”随后就是巴拉巴拉一堆，这小厮声情并茂的哭诉，还真的让岳二老爷放下了戒心。</p>
这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知道老爷您有学识，看不上小人这下九流的法子，可您不能怀疑小人的衷心啊！”</p>
他见岳二老爷走到身上，抱着岳二老爷的大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绝对的演技派。</p>
岳二老爷低头瞧着脚下的小厮，意味不明的反问：“下九流？”</p>
“小人知错，小人也不懂什么，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污了您的眼了！”</p>
“呵呵。”</p>
“请老爷饶了小人吧。”</p>
“下九流能成事……也没什么不可以。”</p>
那小厮神情一怔，岳二老爷询问他：</p>
“有哭的功夫，不如去打探一下……那商户是哪的，居在何处！”</p>
“是！小人这就去。”</p>
这小厮象征性的打探了一下，在晚上便回了岳二老爷的话，二老爷装作要休息的样子，熄了灯，在前院就寝了。却在深更半夜，带上人手，让那小厮引路，去找……那个暗卫装扮成的商户。</p>
在雍京城东的一间不算小的宅院里，岳二老爷找到了他想找的人。他和自己的随从坐在前院的正厅里，约摸半盏茶的功夫，那暗卫晃个膀子来了，岳二老爷赶紧站起身来：</p>
“这位大掌柜的，在下给你见礼了。”</p>
那暗卫早就得了消息，也知道来人是谁，就在刚刚，他们家世子妃还特意赶过来，嘱咐了他几句，教他怎么玩，才能即实现目的，又不让对方疑心，最主要的是能玩得开心。</p>
要么说……世子妃年纪小，这玩心怎么这么大呢？</p>
他瞧着这岳二老爷，客气有礼的模样，照着宋妧的吩咐摆起了谱儿：</p>
“免礼了！你是哪儿的啊？”</p>
“哎呀！说起来您应该听过，我是岳家巷的。”</p>
暗卫故露疑惑：“岳家巷的？”</p>
“正是呀。”</p>
暗卫上下打量着他“你们……是哪一房的？”</p>
“不敢瞒掌柜的，我们是……岳家二房的。”</p>
“二房的？”</p>
“是呀，在下是来跟大掌柜的谈一桩生意！”</p>
“哦，坐下说吧。”</p>
两位主子落了座，其它的人静候在门外，待正厅内安静下来，岳二老爷先开了口：</p>
“在下听闻，大掌柜的想和咱们岳家的大房，买货？”</p>
这‘商户’一脸警惕：“是有如何？”</p>
“大掌柜的不必如此，在下只是有些事要告知与您……”</p>
“说吧。”</p>
“我想大掌柜的也知晓大房现在的情况，才会找上他们的吧？”</p>
“这还用说吗？”言外之意即是，不知道岳家大房什么情况，能去占这个便宜吗？</p>
“其实……您给出的价钱高了。”</p>
‘商户’一愣：“你什么意思？”</p>
“意思就是……他们大房的货，没什么好东西，大约都是下等货！”</p>
“胡说！”</p>
“哪里是胡说？”</p>
“哼！”</p>
岳二老爷见他不信，也不以为忤，继续耐心的劝着：“大掌柜的，您想想，您要如此大量的货，他们家上哪弄去？可不是要以次充好吗？”</p>
“他们大房我还是知道些的，有好些存货，还可以去北荻再运一些回来。”</p>
“可是……也不知道他们大房现下这状况……运不运得回来！”</p>
“这……”</p>
“指不定哪时就会受了岳家大老爷的牵连。这货就折在半路，您以为了占了便宜，其实不过是花十成的银钱，买六成的货，没占到便宜，反而亏了。”</p>
“哼！我相信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差的。”</p>
“大掌柜的做生意都是靠运气吗？”</p>
“这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赌得赢那就是大赚一笔。”</p>
“那要是输了呢？”</p>
“输了？我赢得起自然也输得起。”</p>
“哎呀！这天气也渐渐热了，这片大地上哪都缺粮，北荻各部族为了换口粮食，度过这青黄不接的时节，皮货、珠宝什么的，价格都会一点点的下降……”</p>
“这……”</p>
“万一大房的运货回来晚了，你出得这价……说不定还高了呢，价格没有优势，您这便宜占不着……却是亏大了。”</p>
这‘商户’一副被说中心思的样子，被岳二老爷捉到了，‘商户’觉得不妥，转而又换上了不以为意的表情：</p>
“他们大房受牵连，你们二房能逃脱得掉吗？”</p>
“我们二房自是不能的。”</p>
“那你今天来……是想拆自家的台，一起流放上断头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