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下起小雨,阴沉泥泞。
床榻的帐幔掀起,沐锦书半撑着身子,视线越过谢明鄞的肩膀,望见窗牖外淅淅沥沥的雨水。
身旁的男人似乎是知道她醒来了,覆身将她欺压下来,沐锦书动弹不得,揉了揉惺忪的眼,轻语道:“兄长怎么还没起。”
谢明鄞靠在她的脖颈处,眼睫半阖,鼻息温和地粘着她的肌肤,淡漠回道:“今日休沐。”
沐锦书被他的热息闹得痒痒的,身子乱动,谢明鄞干脆用手擒握住她的大腿,顺着衣摆往里头轻抚。
沐锦书指尖颤了颤,随之攥紧他腰侧的衣面,连忙道:“别闹...”
只听他按得紧,指甲滑过时传来刺痛,沐锦书喊一声疼,抬首咬上他的肩膀。
谢明鄞眼睫轻启,轻缓地将手指收回,随之抚了抚她的后背。
沐锦书恨恨地咬紧牙关,在他肩上留下一排牙印,谢明鄞吃痛地蹙眉,嗓音低哑道:“好了好了,我错了。”
沐锦书听此才松开牙,谢明鄞半撑起身形,她愤愤地看着他。
谢明鄞眉梢轻挑,侧低眸瞥一眼肩膀,上面牙印明显,还带着些许的涎水。
二人相视着,沐锦书总觉得这家伙可没那么简单,心绪正起,双腿被他用双手擒拿。
谢明鄞欺身便吻了下来,深绛色的榻帐轻拂,屋外清雨渐渐。
良久之后,房内唤了次净水,待到里头的出了声,婢女才将洗漱用具端入房。
沐锦书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人梳着长发,若是休沐日,谢明鄞手上没有要紧的公务,便会为她梳发画眉。
兄长虽是习武之人,但手上的活倒也灵巧,画眉的笔法比起婢女更甚。
外头的细雨好似有下一天的架势,阴沉沉的,清风微凉,沐锦书多添了件外衣。
待梳妆好后,二人正早膳,望着落雨,沐锦书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低落,淡淡开口道:“这雨下得人心闷得紧。”
身旁的谢明鄞听言微顿,眼眸一瞥檐外,低语道:“若实在是闷,我让伶园的戏子过来唱出戏解解闷。”
沐锦书转眸看他,随之点了点头,不再去想,四月总是雨淋淋的。
正在此时,府中管家火急火燎地从外头赶进来,衣角还沾着潮湿。
入了门管家便惶惶跪地,语态仓惶道:“楚王殿下,太上皇薨了。”
这突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二人震了震,沐锦书指间的羹匙落入碗中,发出清楚清脆的声响。
“今早卯时太上皇病逝,宫里来了人告知,还请殿下和王妃入宫戴孝。”
...
四月初十,细雨阴沉,鸟雀声声,天色间透着一股清冷感。
在去往宫中的车辇上,谢明鄞的脸色始终冷沉着,不带一丝柔和。
昨夜太上皇发病,太医急急入宫却没救回来,事发得突然,却又合情合理。
沐锦书愁目轻瞥谢明鄞,明明前日她去探望皇祖父时,他都还气色上佳,为何转眼便传来逝迅。
二哥自幼太上皇最为亲近,少年时更是随祖父学习,对于老人的病逝,他应是最为难过的。
见谢明鄞越发低沉的眉目,沐锦书伸手握住他的手,他转眸与她相视,眼中的阴沉缓缓散了些。
待车辇在步寿宫前停下,阙门上已挂上白灯笼,整个寝宫透着一股萧瑟气息。
正堂之外,数名太医跪地,里头摆放着一副玄金棺材,众皇室亲族皆披麻戴孝地候在一旁。
见到此,沐锦书心中的刺痛感越发深重,皇祖父自来维护她,回想种种,眼眶泛红。
似乎谁也没想到,太上皇的离世来得这么快,明明前几日,老人都还在观花赏月。
......
太上皇薨逝,消息传出,满朝文武素服举哀,辍朝七日,即为国丧,烟花柳巷之地不可营业。
步寿宫内白帐花圈,祭祀的道人正在诵念祭奠,铃声点点,纸钱燃了一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