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瑾沉默不语,只是脸色比刚进来时好多了。他慢慢坐在了沙上,紧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悲伤。</p>
栗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所谓幸福的人都一样,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这孩子聪慧过人,心思过重,她怕慧极必伤啊。</p>
“我对那个女人的厌恶到了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就连跟她呼吸着同一地方的空气我都觉得恶心。夏夏姐,我没有办法。有时候,我就想一刀砍死她就一了百了了。”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栗夏一字一句道:</p>
“半夜的时候,不止一次拿起过菜刀。”</p>
“为什么没有下手。”</p>
“她不配,不配我动手杀她,杀了她,脏了我的手。”</p>
栗夏点头,神情不变,她轻声道:</p>
“没错,脏了自己的手就为杀那样的女人,不值。”谁也不知道,她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关节都泛白了。</p>
“小禹,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咱们得往前看,前面的风景一定很美,不要理会身后已经走过的景色,已经流逝的时间不会再回来,你说是不是。”栗夏心里直喊老天,为什么她要在昨夜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大清早还要再受这样的惊吓。</p>
郗瑾禹突然站了起来,脸上竟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十五岁的年纪,个子已经长到一米七,比起一米六五的栗夏来说,还高了那么一些。</p>
“夏夏姐,你在害怕吗?”</p>
栗夏翻了一个白眼,这小子眼还真是尖,她挺起胸膛仰起头声音硬邦邦道:</p>
“嗯,是害怕,怎么着吧。”</p>
没想到,那小子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竟然大笑起来,他指着栗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p>
栗夏真是不爽极了,她一个侧踢就踢了过去,看到他狼狈的倒在沙上后,她才满意的露出笑容来。</p>
“你耍赖皮,说不过就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知道吗?”</p>
“鬼才跟你君子,我还小人呢,看我笑话能让你有好果子吃,做梦吧你。”经过这一闹,刚才那阴冷的气息果真消失不见。</p>
栗夏看着明显已经变凉的饭没有了胃口。晚天冻了一晚上,虽然没有生病,但精神的确也不怎么好,再被这小子一惊,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可这小子在这里,她也不方便换衣服,因此,她披了一件沈默的衣服坐在了沙上。</p>
“说说吧,事情总得有个起因,虽然我知道那是你后母,可怎么会闹到这样的程度。”</p>
郗瑾禹坐直了身子,低下了头,声音低低闷闷的带着哑声:</p>
“我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没到三个月,他就把那个女给娶到了家里。他们都认为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惜,他们谁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懂了。</p>
从小,我就聪明,他一天忙工作根本就没管过我,也不知道我聪明到什么程度。妈妈很害怕我这么聪明,总是让我装成普通的孩子,我听她的,我怕她伤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