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道:“这句话不错,但是必须考量一点,如果秦良玉完全不顾治下乡民的死活,而全力攻打重庆,可就断了我军的后路了。”
高富贵说道:“马家能够在石柱这里扎根几百年,这是因为他们真正的爱民如子,与百姓共同的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其不顾百姓的死活,不要说跟我军作对,就是维持大军本身都没有凝聚力,会一崩而溃,此刻秦军虽然有三万之众,但是他们已经势成骑虎,选择不多。”
刘康听对方这一说,听起来是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担心一点,担心大军的后路被断,这该如何是好,用兵者最怕的,就是孤军深入,很容易被敌人切断了后路,秦良玉的白杆兵可不是无名之辈,如果他们发起狠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康也明白一点,如果让刘布派遣大军大举的进入四川,肯定就会对局势失去掌控。
这是失控,指的是失去他对入川华夏军的掌控力,他个人的地位就会下降,如果刘布派了一个跟他同级别的师长来到的时候,该听谁的,这就不好说了?他就不可能是目前的土皇帝了。
刘康的隐忧就是,必须在大军抵达之前,解决四川的主要战斗,这就可以把这份功劳搂在自己的怀里,而不是让别人分摊。
平蜀之功,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但是这么一来,就必须用兵用险了,而用兵用险,又是他一向最为忌讳和避免的。
如果是另外一个将领,他们早就敢大胆的派出军队,直接的就突袭成都,把成都拿了下来。
整个四川就纳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是刘康用兵一向谨慎,一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跟毛胜利就相当于两个极端,毛胜利用兵非常大胆,没有他不敢做的,而刘康则是夹着卵子过河,小心翼翼。
让他冒着后路被切断的危险去攻击成都,一旦进展不利,就会进退失据,他是不敢冒这种风险的,所以刘康断然拒绝了大家的提议,不过他倒是同意,派出高富贵部率军前去牵制石柱秦良玉部。
但是对方上下一心,又有几万人的部队,而高富贵不只
有几千人,而且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居多的士兵,让他们倚城而守,估计没有问题,去跟别人的强兵去拼,只怕是死路一条。
面对众将的苦劝,刘康就是不为所动,还是按照他以前既定的方式,那就是用兵用稳,封侯拜相固然是好,但是他可不想像毛胜利一般,兵败身亡,最终一无所有。
所以刘康决定,放弃眼前大好的时机,等待援军抵达再行定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心淋漓尽致矣。
只要他们手上正宗的华夏军,有两个师以上的兵力,他才敢从容的出击,至于这会分好大一份功劳给别人,这也都没有什么问题。
本来他就是奴仆出身,能拥有眼前的这一切,已经令他非常的欣慰和高兴,得到更多固然是好,如果失去了一切,那就不是他可以接受的了。
刘康心情郁闷,就来到马概洗刷他那一匹照夜狮子马。
他这倒不是一向的军人习惯,他以前是仆人出身,专门就为刘布照顾他的马匹,对于养马,还是有一定心得,自从自己担任了高级将领,也拥有了照夜狮子马这一种绝世名马,他不放心别人来照顾,都是亲自来。
对于战场之上,将领有一匹好马,就相当于生命有了保障一样。
所以刘康只要有空,他都会来亲自的洗刷和喂养自己的战马,当他来到马房,看见了戴千员在这里忙活的时候,也不以为意,来到他的专用马房之内,打了一些鸡蛋,混在黑豆里面喂养他的马。
戴千元看见刘康来了,行了一礼,然后垂手的站立在一侧。
居奢体,养奢气,刘康掌兵日久,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他说道:“本将如此处理,服不服气?”
戴千元道:“小的服务,如果是在朱明,只怕是斩首示众,诛灭九族了。”
刘康说道:“华夏军能有今天的声势,就是因为赏罚分明,有过就一定得罚,有功就得赏,会必议,议必决,决必果,所以人人信服。”
戴千元说道:“将军为何满脸愁容?”
刘康道:“这好像不是一个马夫应该问的吧?”
戴千元说道:“石柱秦良玉、成都,鱼与熊掌不
可兼得。”
戴千元倒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一句话就说出了刘康目前困境的关键所在。
刘康说道:“你居然敢窥探我军军情,可知这是死罪。”
戴千元说道:“小的没有窥探,只是在猜测而已,将军应该现在非常为难,是趁势而为,席卷成都,还是拿下石柱,如果用兵迟疑,就会令时机丧失,成都方面加强了城防,想要轻易拿下来就不容易了,并且如果久战不下,师老无功,要等援军,这功劳不免就分薄了,将军要在华夏军之中立足,没有过人的功劳,只怕难以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