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似随看着金光闪闪的光矛直指自己,脑海瞬间画面翻飞,无数的想法喷薄又熄灭。
光矛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如此场景,即使语言不通,李似随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瞬间的脊背发凉,汗毛倒立,手脚冰凉想要逃离,却又是瞬间的无力绝望。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如果光矛落下。
金盾保镖做出动作只是一瞬间,却也是李似随的生死瞬间。
一念生,一念死,一念之间。
李似随着实不能理解,既然要处死自己,这么多天的照顾礼遇又是为何?
为什么还尝试教习自己学习语言?
有太多的疑惑缠绕着李似随,可是如今的李似随却没有能力或者机会去寻根问底。
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生存还是毁灭。
没了主角光环,他一下子就从天上坠落而下,无论生存还是毁灭,都由不得自己,像一只卑微的爬虫,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能做的只是祈求上苍高抬贵手。
卑微的无力感,像洪水猛兽瞬间吞噬李似随,让原本站的笔直的李似随身体竟微微的颤抖起来。
对于生命无限的留恋以及马上被剥夺的美好,任谁都难控制自己,尤其是之前还所向披靡,个中滋味更是五味杂陈,不过对于死亡的恐惧,丝毫不会减弱!
阿耀看着眼前的长发男子,僵直的身体微微颤抖。
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是此情此景,长发男子明显明白自己即将被处决,没有理由,没有解释。
我消灭你,与你无关。
这个自己亲手救回的人类,又将被自己亲手处死。
村老之命,不可不从,何况此人关乎整个村子的生死存亡,没有选择。
缓缓的抬起紧握光矛的右手,手臂绷的笔直。
可以想象,下一秒光矛激射而出的场景。
此时的阿耀面无表情,双目紧紧的锁定李似随,沉默而冰冷。
李似随此刻的表情就比较丰富,有绝望,有疑惑,有不甘,有屈辱也有对死亡深深的恐惧。
这些不过都是一瞬间发生的思考,时间好像被无限的拉长,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只是下一秒,愈加明亮的光矛,“嗖”的一声划过一道明亮的直线,向李似随激射而去。
看着向自己飞射而来的光矛,李似随瞬间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再多的情绪都敌不过死亡,剥夺你的所有,身体、情绪、记忆。
而自己的消亡如同一只被拍死的蚂蚁,无声无息无关痛痒。
电光火石之间,从李似随身侧裹挟着一道劲风,忽的伸出一只手!
紧紧的握住了李似随面前的光矛,光矛几乎已经触碰到了李似随的鼻尖。
滚烫的矛尖像是火山即将喷发的山口,热浪袭袭。
光矛撕裂空气的破风声刮的李似随脸生疼,而这样的致命一击竟然被人截下。
在李似随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人,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
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缝补的痕迹很是醒目,还有很多窟窿没来及修补。
接住光矛的手粗糙黝黑,用力一握,刚才光芒万丈的光矛顿时分崩离析,化作点点光芒,消散而去。
转头看向阿耀道:
“速传村老到此!”
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阿耀还处在震惊之中,听到说话这才醒悟过来,忙弯腰鞠躬道:
“见过穿云使,马上通禀!”
说完转身向村中跑去。
李似随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
李似随向后连退了数步,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劫后余生的惊喜没有持续多久,更多是深深的屈辱。
这种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感觉像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一时间竟有些无法喘息。
没过多久,村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在村口通道的入口处,迎着穿云使鞠躬道:
“见过穿云使。”
被叫做穿云使的中年人向村老点头道:
“有事禀报,无事退散,最近神州不平,尾幽两族又有异动,希望有能力者尽快前往极东龙台山汇合,凝聚族人之力。”
“另外为何同族相残,即为同族,便要同心,若不是我出现及时,又将损失一位族人?
”
村老急忙上前道:
“穿云使且听我禀告,戮杀同族,实属无奈,此人在巨木森林中被发现带回,语言不通,与神秘组织似有重大关系,准备上报转移,怎奈等待穿云使无果,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此事关系本村上下生死存亡,不得已而为之。”
穿云使在听到语言不通后顿时兴趣大增,打量李似随的眼神都变得炙热起来。
那个神秘组织搅动的蛮荒神州风云色变,不仅实力强横,行踪飘忽,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专找土族的麻烦,让宗内上下头疼不已,任何有关那个组织的信息都会异常重视。
每位穿云使的任务现在除了搜寻汇聚更多的族人外又加了一条,收集任何有关神秘组织的信息,遇到重大信息需立即返回龙台山汇报,不得延误。
听过宗内之人传言,该组织满世界都在找一些特定的族人,他们有什么检测手段不得而知。
只是该类族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本土语言一无所知,找到之后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
之前有村子收留一人,未同意带走被该组织整村屠灭。
李似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上下提不起半死力气,好像虚脱一般。
经过一段时间的喘息恢复,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只是身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软啪啪的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双方用自己听不懂的的语言在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