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事!那么多迷烟!”步不曾紧张地盯着她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郁离不答,要冲进小山洞,被步不曾紧紧拉住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我没事!救师父要紧!”郁离道。</p>
“你师父没事,我昨日还看过他呢,在里面好好的。”步不曾道,“倒是你,这样乱七八糟的冲进去,你师父见了,肯定心痛死!”</p>
郁离一震。</p>
师父师娘一向最重仪容,一别年余,再见面时——她摸了摸头发,果然乱糟糟的,衣裙上也被火燎了几个小洞:“你在做什么!”</p>
她差点一脚踢在步不曾身上。</p>
此时的步不曾,正往她腿上脚上不要钱似的撒药粉:“你的烫伤,再不治,会留疤痕的。”</p>
“留疤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受过伤。”她不以为然。</p>
“不行,你是姑娘家,留疤痕肯定是不好的,现在不在意,不等于将来不在意。”</p>
郁离转过头。</p>
她看不过步不曾正经的模样,他正经起来,比嬉皮笑脸更加别扭。</p>
“我自己来!”她翘起脚,撕下一截裙子,把脚伤与腿伤都包扎了,抬头,才发觉,步不曾也转过头,没有看自己。</p>
她心中更加别扭,径自走进洞里去。</p>
洞不大,弯弯曲曲的,不多时,她便闻到了一股肉烧焦的味道。</p>
“糟糕!”两人一起扑进去。</p>
郁离简直不敢相信,扑倒在地上的这个人竟是师父!熊熊蹿起的火焰,还在烤着他的脑袋。</p>
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人的身体与一只烧焦的骷髅头!</p>
师父死了!</p>
也许就在她在外面包扎伤口的时候!</p>
步不曾不是说师父昨日还好好的吗?!</p>
她瞪着步不曾,就像一只母狼瞪着偷吃了自己孩子的狐狸。</p>
不等她出手,步不曾急急道:“还有气!还有气!”</p>
郁离扑上前,静气凝神,发现躺在步不曾怀里的师父,虽然焦了头颅,的确还有一丝微微的气息。</p>
那气息微弱到了极点,郁离感受着这一口气,自己屏住了呼吸,生怕把师父的气息吹灭了。</p>
“药,药——”她慌乱地喊道。</p>
“热毒,这是毒火烧的!”步不曾道。</p>
热毒,毒火!郁离直接扯下黑螭木小鱼儿,放在师父印堂正中。</p>
热毒果然像有灵性一般,迅速向黑螭木小鱼儿聚拢,而师父的呼吸,也渐渐明显,重了。</p>
比师父的呼吸更粗重的,是步不曾的呼吸声。</p>
“你师父,算是捡回来半条命了。”步不曾颤抖着道,那声音,仿佛是石缝里挤出来的。</p>
“你不是说,他昨日还是好好的吗?”</p>
“对,我昨日路过时,他虽然被关在禁制里面,还是好好的,还跟我聊了聊。”步不曾皱着眉头,“昨日他明明松弛得很,怎么突然去挖地洞被毒火烧成这样?”</p>
郁离看了看,果然,那个会喷火的小洞并非原有的,痕迹新鲜得很,而师父两手指甲上,都有泥痕石垢。</p>
师父一向最重仪容整洁,若不是被师娘逼的,怎么会挖地洞又怎么会受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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