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p>
铁珊瑚敏感地捕捉到这三个字。</p>
她记得，棠棠一向只喊沈知非为沈公子的，说身子不好，没修炼，没资格喊小师弟。</p>
铁珊瑚注意到，棠棠头上戴着一支红珊瑚海棠花银簪，新簇簇的，以前从未见过，手上戴了一对缠枝海棠玉镯子，也是从前没见过的。</p>
棠棠整个人焕然一新，充满了青春气息，看来师父所炼制的丹药确实有效，棠棠康复了，也开始了修炼，否则，以她的个性，绝不会逾规喊小师弟。</p>
“没呢，刚回来，你若不说，我还不知道他那么厉害。”铁珊瑚道。</p>
“是呀，他好厉害的！”</p>
棠棠忍不住赞了一句，说明日再来看她，才恋恋不舍走了。</p>
第二日到练武场，棠棠果然早早到了，跟着大师兄一起学基本功。</p>
铁珊瑚本来还疑心棠棠是不是也看上了沈知非的，但整个上午，棠棠并未到过沈知非身边半步，除了修炼，只跟在大师兄身边问长问短。</p>
她暗暗笑自己这段时间打妖怪大多了，疑神疑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p>
师父对她的归来反应平淡，未召她过去训话，仿佛只当她出外游历了一番似的，过了几日，又像以前那样说起话来。</p>
只是，无论师父多平和多不在意，她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在他面前毫无拘束，肆意放纵了，他说，她听着，末了再道一声“是，师父”。</p>
九月初九，按照习俗，百岁峰弟子会跟随师父登上峰顶，在峰顶喝酒欣赏风景，听师父讲述百岁峰昔年荣光。她不想去，恰好有几声咳嗽，便借口感染风寒，留在院内。</p>
满院寂静，丫鬟仆妇都被她遣去登高玩乐了。她独坐房内，望着棠棠之前送的八重剑谱与九重练气诀。</p>
之前修为未到，她一直没修炼。</p>
下山一趟，水里火里挣扎过，修为突飞猛进，她已经能一剑开五十，剑气不知不觉已经即将突破八重。要不要领棠棠的情？</p>
她到底忍不住，打开了剑谱。</p>
出乎意料的是，剑谱与她的珊瑚剑十分契合，如能按其方法运转灵力，不需要一月，一剑开六十也不是问题。</p>
“橐橐，橐橐，橐。”</p>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她。</p>
谁会这时候来找自己？她打开门，惊诧地看见，门外是沈知非。</p>
自从回归百岁峰，她还未单独与沈知非会过面，此时看见他，同样与看见棠棠一样，觉得陌生而奇怪：</p>
“你没跟师父去登山？”</p>
“你不也没去吗？”他举起手中的食盒：“吃了没？”</p>
她没让沈知非进房间，而是两人一起在院内石桌旁坐下。</p>
沈知非从食盒内拿出一盅汤，一碗粥，一碟脆瓜，简单，但一如既往的好滋味。</p>
阿苏始终种种压在心头。她草草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问：“阿苏怎样了？”</p>
“死了。”</p>
明知道这是阿苏的结局，真正听在耳内，又是另一回事。铁珊瑚搁下了碗筷，低声道：“抱歉，我没能帮上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