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悄悄的撤退了,王则之没有出去追击,而是整顿军士,随时准备再战。</p>
他总觉得林丹汗不会这么轻易撤退。</p>
“大人,鞑子粮草大营被烧,他们真的撤了。”</p>
丑时,哨探来报。</p>
王则之松了一口气,看来林丹汗是真退了,没有粮草林丹汗的数万大军不出一天就会军心大丧,士气不存。</p>
确认林丹汗真的撤退了,王则之命军士统计人数,清理战场。</p>
在王则之的命令下,军士们纷纷出堡清理战场。</p>
由于城门处的马尸人尸黏连在一起,难以分开,军士们只能做了梯子或者用绳索爬出堡外。</p>
王则之来到城门处,闻着难闻的臭味儿,命令军士选一处薄弱的城墙炸出了一道缺口。</p>
有了这道缺口,不仅军士们能自由出入,马匹物资也可以运出去了。</p>
军士们来到堡外,将鞑子的首级砍了,武器铠甲剥了,个别重伤未死的补上一刀,同样砍了首级。</p>
令军士们欣喜的是,战场上还有一些四处奔走的战马,他们开心的四处收拢战马,最后数了数竟然有六百八十匹,这也算一个意外之喜了。</p>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被炮击损坏的盾车、弩车、投石机。</p>
对于这些东西军士们也没放弃,这些玩意王则之都没有,修补一番还是能够用的。</p>
打扫完战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不过王则之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驻扎在夏米庄,夏米庄有鞑子们留下的营地,稍微修缮一下就能用了。</p>
他驻扎在这里,主要是等游击营前来增援的军士。</p>
要不然他一走,这些人来了没有见到他,肯定会惊慌失措。</p>
在夏米庄驻地,王则之下令埋锅造饭,吃的是鞑子们被打死的战马。</p>
马肉是一种不错的荤腥,军士们分到大块马肉,一个个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流油。</p>
王则之的营帐内,阿牛、齐奇、熊甲长等将领,齐聚一堂。</p>
此刻,他们没有一人是不带伤,包括王则之都被鞑子箭矢擦了一下手臂。</p>
“大人,咱们只有一千三百一十七人了,其他人都战死了,那些重伤的,药石难救,大部分都没熬过一夜,就算熬过来的也快不行了。”</p>
阿牛哽咽的做着汇报。</p>
这个时代,受了重伤,基本上就没救了,哪怕杨之晖倾尽全力,使劲浑身解数,也仅仅是救回来一些受伤本就不重的,受了重伤的都没能扛过一晚。</p>
王则之听完,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p>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兵慌里慌张的冲进大账,禀报起来。</p>
“慌什么,不管什么事慢慢说。”王则之平淡的说道。</p>
“大人,杨医师,杨医师犯了癔症了。”小兵指着医治伤病员的方向忐忑的说道。</p>
王则之嚯的起身,一言不发冲了过去。</p>
“哪儿不对了,哪儿不对了,怎么就救不活呢?</p>
医家传统,祖宗疗法,就算不能生死人肉白骨,这受了伤也应该能救回来的吧?</p>
你们说说,你们说说,我到底哪儿做错了?”</p>
杨之晖恍恍惚惚的踉跄而行,见人就问,如同疯魔了一般。</p>
杨之晖受刺激了,他已经尽力了,他使尽了手段,可是受了重伤的军士仍旧在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这使他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怀疑使他的信念崩溃,就成了这个样子。</p>
“啪!”</p>
王则之快步上去,狠狠扇了他一个大耳刮子。</p>
杨之晖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好像恢复了些神志。</p>
王则之抓着他的衣领,说道:“这就受不了了?你就这点本事。”</p>
“我…我没用。”杨之晖不知道说什么好,扇了自己一巴掌。</p>
王则之把他放开,整了整他的衣领,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重伤难治么?你睁大眼看看。”</p>
王则之来到救治伤员的帐篷,撸起袖子,打算实践一些在网上看到过的医治方法。</p>
他来到一名小腿被投石砸碎,细碎的骨肉耷拉在床边的军士面前,对杨之晖问道:“止血药有吗?”</p>
“有,有。”杨之晖说着扒拉了四五瓶止血药过来。</p>
王则之深吸一口气,先用绳子勒紧军士的大腿根部,往军士嘴里塞了一块木板,他没有麻药只能如此了。</p>
“拿锯子来。”王则之伸手,杨之晖递上锯子。</p>
他看着王则之锯腿,颤抖的说道:“不行,不行,这样会失血过多,血一亏损就救不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