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戌一番言辞,使得闻寿无力反驳。然而他若说就此将璋滁放了,却仍旧不能下定决心。深思一番,叹道:“先生纵有言论,我也不想将他就此这么轻易便放了去。岂不知他此番跟随仲夷造反,如今算是我们莫大的敌人。若放此人,无异于纵虎归山。我不杀他是小,他日若反来咬我可就是大事了。”</p>
吕戌含笑,摇头道:“但凡敌人,是放是杀,也要因人而异。璋滁为人不似仲夷,此人虽然无智,却素来注重恩义。所以先王令其担负内卫要职,便是看中他的忠诚。如今此人虽随仲夷造反,却八成被仲夷蒙在鼓中、言语蛊惑所致。此人若施恩的当,日后必可为我所用。将军大王杀他,落下害贤之名;若纵其归,以仲夷的性格必然重责璋滁。届时将军再加以恩惠礼敬,我料那璋滁不久必反仲夷。便是不反,亦不会甘心与我为敌。更兼将军厚待旧臣之名传播开来,国中老臣闻得,心中必然由此感念。那样的结果,可是比璋滁的一颗人头送到国中适得其反要来的结果要实惠得多啊。”</p>
但闻吕戌之言,此时的闻寿不禁身陷两难境地。深思多时,不禁再度问道:“先生,你确信我放了璋滁,他便不在日后归降我,也不会全心的与我为敌吗?”</p>
吕戌点头,言道:“这个自然可以保证,若是有误,我愿意将我自己的这颗人头交给将军。”</p>
闻寿无奈,只得依从。随即传命军士,厚待降将。其中璋滁为首,待遇更优。时至天明,闻寿便在大营升帐。少时坐定,便命人将璋滁等人带了上来。不过多时,璋滁和手下部将一并被押解到了大帐之中。闻寿身居主位,但见璋滁立而不跪。不禁一声冷笑,问道:“尔随先王,也算我大夏国中一位难得的英杰。先王在日,不曾薄待你。如何先王方去,你何以聚众谋逆?”</p>
但听闻寿所言,璋滁赫然“呸”得一声,喝道:“闻寿小儿,你如今有何面目反来问我。我既被擒,便是天命始然。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与你饶舌,徒费口沫?”</p>
闻寿大怒,愤然已经起身。然而身边吕戌目光暗示,闻寿到了嘴边的狠话,不由得有咽回了肚子。</p>
他长长松了口气,强压心头怒火。稍平心绪的同时,也不禁和颜回应道:“我多年虽在起源,但也对你的故事略知一二。我义父在日,君便在王都服侍先王。我虽一年只回王都一次,但和我义父也常有书信往来。书信之中,义父常常提到将军。言我大夏国中,虽不乏能臣良将。但若说他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也就唯独只有将军一人而已。如今我为晚辈,遵照我义父的教诲,其实也该叫您一声叔父的。”</p>
言毕,竟不惜当着众人的面礼敬下座。就在大帐之中,拱手向璋滁见礼。璋滁骇然,脸上便有动容。虽表情只如昙花一现,却丝毫没有逃过吕戌和闻寿的眼睛。闻寿回首环顾了吕戌一眼,吕戌看着闻寿也轻轻的点了点头。</p>
闻寿随即转过头来,复言道:“此番我虽为国事而来,但先王教诲却不敢忘。我擒你璋滁,是为国事尽忠。如今但居堂上,便不能让义父受苦。”</p>
于是亲自上前,欲为璋滁松去绑绳。谁知璋滁竟猛地愤然而起,虽然全身都被绳索绑着,但却以硕大的身躯直撞过来。闻寿措不及防,就此被璋滁一下子掀翻在了地上。</p>
众军哗然,立时间各亮刀枪,便要在帐中手刃璋滁。</p>
这正是“纵施巧言显恩义,难料心坚似磐石”。预知璋滁性命怎样,闻寿又当如何抉择?且看下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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