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司马信被困豫津,一面抵挡靖国赢暨,另一面遣使到辽城气球援兵救应。</p>
卫郓与崇楼商议,虽然了然此番难逃一败,但也最终不能对身为盟友的司马信弃之不顾。二人因此谋计,卫郓留下负责调度诸事,崇楼自引国卫府将领以及元国大军前往救援。</p>
既出辽城,崇楼先命停军。</p>
古恶不解其故,便问道:“大元帅既出辽城欲往豫津救援,此番理当疾行前往。今既起兵出了辽城,何得竟然停军不前?”</p>
闻听古恶所问,崇楼深锁眉头只是不答。沉默良久,不禁转首询问诸将道:“此番我军前往豫津,不知去路何处而行最近?”</p>
袁不屈最通地理,回应道:“要去豫津,末将便知两路可行。其中一路,是经北原小路直插豫津。尽管遍布荆棘,却近五十里。另一路是大道,名为沿沮。虽少艰险,却远五十里。”</p>
古恶道:“我军急着救应友军,自是去路近道更加便捷一些。”</p>
崇楼不语,只在马上观瞧。</p>
但见北原小路扬起尘埃,隐隐显露杀气之纵横。而沿沮大路虽然远五十里,但此时却无动静。</p>
崇楼以此为意,言道:“冉锓用兵,绝非等闲之辈。他既然在豫津困住了司马信,只怕也会料到我们会兵出辽城予以救援的。我今见北原小路杀气暗涌,料定必有伏兵。我军若轻举而进,只怕便中敌人之计。”</p>
范无期道:“似若如此,不若取路大道而行。大道宽阔,纵有伏兵亦奈何不得咱们的。”</p>
崇楼摇头,言道:“便取大路,纵然到得豫津,恐北原伏兵亦会不久赶到。届时三路合围,仍旧难免一场恶战。我军此番欲救司马信,一路取道沿沮而进豫津自然势在必行。然而北原小路,也要有人前往才是。其意不在击败冉锓兵马,只在能够将他伏兵拖住。唯有如此,才可为我们营救司马将军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只是冉锓既在小路设伏,伏兵必然精悍刚猛。我军便以此计决策,必然也使得往去小路人马身临险境。故此番某左右不得其人,却不知诸公谁有这般胆量,愿以少数军马拖住彼军为我营救大事甘冒风险?”</p>
众人闻听崇楼之言,不禁面面相觑。就在众人不知如何决断之时,其中一人已然纵马而出。</p>
“此等小事,元帅何须堪忧?某自投国卫府,尚无尺寸之功。今愿舍弃彼身,助元帅成就大事。”</p>
闻听此言,众人目光转向。崇楼定睛观看,但见便发豪言者也非旁人,正是前番吾梓须在卧牛山得到的盖世猛将裴炎肇。裴炎肇手使一对银锤,故而又号‘银锤太保’。因为忠勇俱佳、又有权谋,故而自投国卫府便深得吾梓须之信任。前番自身阻挡大长老臧布并且令其畏惧不敢轻易向前者,也正是裴炎肇。</p>
此番崇楼见得裴炎肇主动请缨,心中甚为宽慰。不禁点头,言道:“我军之中,独以将军最有胆略。此番唯有将军前往,某方自放心一些。但不知将军此去,拖住靖国伏兵需要多少人马?我与将军五千,不知将军可否足够?”</p>
裴炎肇道:“大元帅此出,意在救援豫津中庸诸将司马信。随行不过万余,若分了五千给我只怕救援不及。今末将前往,无需过多,只带本部八百骁骑足矣。这些人都是末将亲随,便如自家兄弟一般。且精于临场应变,此番正可为之大用矣。”</p>
崇楼大惊,言道:“我与将军五千,将军却只带八百。殊不知靖国铁屠锐士战力凶猛,实非常人所敌。莫说此番将军所领之兵与他这般悬殊,便是兵力对等只怕也难以取胜。更兼伏兵所统之将领,只恐冉锓亲临。将军如此行事,只恐身冒风险太大。”</p>
裴炎肇道:“若以临场对战,末将自知随行众军便是再多数倍也不是那冉锓的对手。不过末将目下之军名唤‘角兔’,虽然战力不足却善于变通且颇识迂回作战之法。只要用兵得当,虽然无法击败冉锓,然而拖住彼军只怕却也不在话下。今军情紧急,不容末将过多解释。请大元帅速去,放心将小路敌人交给末将便是。休说末将拖不住冉锓的铁屠锐士,便是与之对垒折损过半,再见了大元帅也不算此番之功。”</p>
裴炎肇面露笑颜,更有自信般的神采显露于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