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问题？”</p>
“书院，要他死！”</p>
方少君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开口：“夫子的意思？”</p>
方辅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看向了京都城郊之外，那一座，如同方尖碑一样耸立在那里，可以看到，那一条被称之为天路的轮廓。</p>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圣地为尊……”</p>
短短的十二个字，便已经足够说明了一件事情了。</p>
“所以，在那一件事情之后，你……便血洗了京都……”</p>
“夫子是没有错的、”</p>
方辅这样开口：“但京都之中，却充满着污秽，我……不过是顺着这一事，顺便，清洗了下京都罢了。”</p>
“但就是这一次的清洗，你却只能，离开了这一个京都了。”</p>
方少君叹了口气。</p>
“可惜，这手中的鲜血，从不曾干净过。”</p>
他看着自己的手，叹着气。</p>
坐着。</p>
目光有些浑浊。</p>
“也永远，洗不干净。”</p>
方少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这样子过了……</p>
那一个永远笔直的站着的父亲，这一刻，好像苍老了数十岁一样。</p>
是心死？</p>
还是，已经绝望？</p>
又或者是，他看到了那叶府，数百条人命的冤魂？</p>
“你……还想要那一座叶府吗？”</p>
方辅问道。</p>
可惜，方少君无法给予这个回答……</p>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回到后院之后，方少君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之中，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案前。</p>
他的笔。</p>
沉重如山。</p>
“最后的血脉啊！”</p>
他苦笑着，久久，无法下笔……</p>
直到过了有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他那笔，还没有落下。</p>
“他，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吗？”</p>
他自言自语着。</p>
好像是在对着自己说话，又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p>
夜深。</p>
房间之中，烛火摇曳……</p>
他的笔，最终落了下去。</p>
白色的宣纸上，有漆黑如墨，充满着杀气的四个字……</p>
天机书院！</p>
笔停！</p>
风起！</p>
书案之上，写着这四个字的宣纸，嘭的一声，突然破碎了起来……</p>
连同破碎的，还有那书案。</p>
琴音听到了声音，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看着这一幕，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没有靠近。</p>
就那样远远的看着方少君。</p>
方少君也没有去看，就那样，轮椅自动，来到了窗户边，遥遥的看着叶府的方向。</p>
“那就，开始吧……”</p>
他，这样开口着，像是，回应着书房中的某个人一样。</p>
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冷了几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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