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p>
是他，是他幻梦，幻梦之主，至高之一。</p>
他曾舍弃通天之路，斩断过去未来，失去此间的存在，化为虚无，与神主结合，在她身边，永永远远，永生永世，哪怕轮回流浪，也永远在一起。</p>
脑海里划过画面，各种各样的小恬，各种各样的女孩子，或是开心或是悲伤或是愤怒，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拉着他的手对他或爱或恨或怨。</p>
窥探到记忆的碎片，让幻梦的头疼的要死，几乎要碎掉，这显然不是一个一阶神明可以承受的。</p>
遗忘是他的本能，可是只要有一丝机会，他还是忍不住在痛苦中寻找曾经的回忆。</p>
海水很蓝，很美，少女一步一步向着深海走去。</p>
她想如梦似幻的他，深海很冷，他拉住了她，托举她，想要救起她，她翻身抱住了他，一个冷漠的吻夺走了他的心神。</p>
少女把他一起拖入深海之中。</p>
“小梦，无论是美梦还是恶梦也都醒了，我累了，就这样结束吧。”</p>
她和他身心相连，他可以知晓她的意思。</p>
明明每次被遗忘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重逢，只要能够再见，一切都是值得的。</p>
为什么会被讨厌，好痛。</p>
就不能再爱他一点点吗？</p>
是他贪心了吗？</p>
人鱼折腾累了睡了过去，梦中他看到小恬站在虚无之地，在梦境和现实的交界处凝望他，眼里全是爱意，真挚又热情。</p>
哪怕有着克制也无法阻止那份爱意。</p>
贪婪的占有的火热的，一切情意把他全然包裹。</p>
少女开口了。</p>
“你是觉醒新技能了吗？怎么这样......”</p>
幻梦想要说我是梦见你了而已，此刻他却无法操控梦境，他看着梦中的自己介绍自我，满是不舍的看了小恬一眼。</p>
在满是爱意的小恬面前，碎成光影。</p>
原来是这样。</p>
他在尝试复活她，可是复活后的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了。</p>
他们的爱，从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p>
可是即便如此，在他做出那个决定，就生生世世与她纠缠，这是他贪婪的回忆，是在无尽的沉睡和遗忘中，唯一留下的美梦......</p>
睡梦中的人鱼流出眼泪，泪水融入水里，逐渐化做珍珠，掉落池子底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