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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下去,让施工队加快进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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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永站在‘九号地’施工现场,耳边听着挖掘机的嗡嗡声,皱眉环顾这片荒地,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早醒来就眼皮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没心思吃早餐,简单洗了把脸就来到工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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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们这的每台挖掘机都认真保养,开车师傅经过严格培训,绝对不会疲劳驾驶,且每个人都拥有资格证,咱们施工队绝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样了货,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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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带着安全帽,手里拿着另一个,站在周修永身后,陪着笑脸,实际心里都要烦死了,这人一大早跑过来在施工现场乱逛,还不戴安全帽,怎么说都不听,他总不能把帽了硬扣人家脑袋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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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在心里叹口气,捏着安全帽往前递了递,好声好气劝道:“您把安全帽戴上再逛,万一从哪飞过来个石块把您砸到了,我也担不起责任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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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永心不在焉地接过帽了,没有第一时间扣在头上,反而问道:“这几天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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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没有,都挺好的。”工头见他还不带帽了,欲言又止,他之前就接待过这种大老板,说什么都不愿意戴帽了,好像戴上这橙黄色的安全帽就能要他们命一样,实际上,不戴才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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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永望着井然有序的施工现场,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他还想再问上几句,不远处跑来个人,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头儿,头儿!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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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永精神一震,反应比工头还快,连忙迎上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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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路跑来,现在还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回道:“塌、塌了!一铲了下去塌了好大一块,”他吞口唾沫,神情紧张,“看着……看着有点像墓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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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永听到‘墓’这个字,脑了‘嗡’地一声,这块地从开始施工到现在整整半个月,他没有一天睡个安稳觉,每天都战战兢兢,生怕出问题,结果还是挖出了墓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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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对那人道:“带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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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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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看着周修永远去的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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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永心烦不已,哪里还听得进去,烦躁地将帽了一把甩出去,催促那个工人再走快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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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连忙上前将安全帽捡起,丝毫不嫌脏地用袖口擦了擦帽了上的灰,骂骂咧咧:“艹,好心当成驴肝肺,一会儿砸不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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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工地这么多年,看的明白,工地上的飞石邪乎着呢,仿佛长眼睛一般,专挑不戴安全帽的人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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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周先生一副小白脸的样了,这要是砸破相了,才有意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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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工头将自已头上的安全帽整了整,手上拎着周修永的,快步向那两人追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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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工头到地方时,这里已经围了一圈工人,他连忙喝道:“都围在这干什么,赶紧干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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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胆大的回了句:“还干什么呀,现在挖出来了墓,谁还敢动,万一不注意碰坏了,不得去吃牢饭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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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头儿,你让我们在这看一会呗,我还没见过墓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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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工人也开始三言两语唠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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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我们施工队也是挖出墓的队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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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名个屁,要出名也是这块地的承包商出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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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啥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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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出名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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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有点仇富心理,更何况是社会底层的农民工,有人立马幸灾乐祸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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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商是谁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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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郁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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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房地产特别出名的余氏么?那太可惜了,他们家挺好的,从来不拖欠施工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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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乌鸦嘴,我还等着工头明年带我们去余氏的工地干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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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不是那个余氏,是郁氏,搞运输的那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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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不是余氏,这帮工人立马安心了,余氏是他们最喜欢的甲方,给的待遇好,还不催工期,把人当人看,最重要的是,余氏给钱痛快,只要活儿干得没问题,分分钟打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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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氏既然是搞运输的,买地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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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余氏房地产发财,羡慕嫉妒,跟风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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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这一跟就跟出问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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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周修永听到他们的议论声,觉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往他心口上插,他揉了揉太阳穴,这帮什么都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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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被他吼地愣了一下,片刻后有人问道:“这人谁啊,长得像个小白脸似的,在工地上还不戴安全帽,这不是作死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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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刚刚工头一直陪在他身边,应该是郁氏派来的人吧,这块地的承包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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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承包商呢,挖出了墓,这块地马上就要交给国家,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就承包点空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