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还担心挨揍……这么看来我是多虑了……”我擦了一把脸，喃喃自语道。</p>
“你个傻子。”赤乌的手肘随意地框在我肩膀上，伸手就戳了戳我的额头，一脸不屑。这个动作他做得非常连贯自然，就像这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p>
他的臂弯贴着我的脸，暖暖的，我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其实这家伙长得还不错。</p>
尘土落定，沙家帮的寨子却是有些古怪。</p>
寨子里环绕着一层灰色的雾气，这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的。</p>
赤乌紧了紧抓着我肩膀的手，低声说：“这次鬼气更浓了。”</p>
“走，看看有什么幺蛾子。”桃夭嘴角微扬。</p>
沙家的院子里，雾气很浓，右手边那片尤其是，远处几乎只见得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p>
我记得那个位置应该是那个练武场。</p>
“有没有人在？”萝茵叫了一声。</p>
没有回应。</p>
“看这阵仗，怕是沙家帮惹上了什么麻烦吧？”萝茵手一抄：“自己出了事还赖我们。”</p>
“还是不好惹的家伙。”赤乌别了别嘴。</p>
“没办法，这是鱼家接的委托。”桃夭笑道：“再怎么不好惹，为了鱼家的名声，咱们也得兜住了。”</p>
低低的声音从练武场深处传来，那声音实在很模糊，像是两个人在悄声讲着什么话，又像是在笑，听得我一阵毛骨悚然。</p>
桃夭走了最前头，萝茵跟了上去。</p>
我跟着走了几步，脚下忽然踩到个小石子，滑了一下。</p>
赤乌一把抓住了我：“哎，你走路小心点儿。”</p>
我挠了挠头：“谢了。”</p>
迷雾里模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四周仍然看不到人，灰蒙蒙的雾却是越来越浓。</p>
“有点冷嗖……哎呀妈……”我话未说完，脚下一滑啪嗒就摔了个狗吃屎。</p>
“不是让你小心点儿吗？”赤乌埋怨道，拎起我来，帮我拍了拍身上的土。</p>
“怎么又踩到石头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拾起那个小石头，这东西圆溜溜的，怪不得踩到就摔。</p>
模糊的说话声响越来越近了，听得我背心一阵发凉，偏偏那三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只左右查看着。</p>
我不自觉地拖了拖赤乌的衣袖：“那是谁在说话？这地方怎么觉着有点儿渗人……”</p>
“说话？”赤乌一脸茫然：“这儿安静成这样儿了，哪儿有说话？”</p>
“从进门就一直跟着我们哪，好像越来越近了……你没听见？”我眼睛都大了。</p>
那低沉诡异的说话声忽然由远及近，在我耳边一掠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迷雾里，我猛地一回头，并没有人。</p>
三人奇怪地看着我。</p>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赤乌问道。</p>
“怎么了？”桃夭略一皱眉。</p>
“有人的声音，刚刚过去了。”我指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p>
“声音？”萝茵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鹋鹋你在说什么？我们从进来就没有一点儿声音动静。”</p>
“没有声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有我听见了么？</p>
“一点儿都没有？”我疑道。</p>
“丁……香……”那诡异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低低地说道，他的语调低沉得不似人能够发出来的。</p>
“你们听。”我看向三人：“你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丁……香？”</p>
萝茵茫然地摇摇头：“鹋鹋你是又犯病了么？”</p>
“不。”桃夭说道：“这应当是鸸鹋才能听到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