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转过头去，回忆着颜蓉的脸，低喃说道：“真的好像啊……”</p>
火烧了红霞，山顶的云彩被映得通红。</p>
水流娟娟地越过成堆的石块，跳跃着往下掉落，荡漾起的波纹打碎了倒影。</p>
殷予焱都有点怀疑自己在做什么，将打湿的绢布在手中拧干，看着那张花猫似的脸蛋，一时有些无从下手。</p>
颜蓉哭得恨，且很容易上脸。</p>
这会儿眼眶红红的，有着十足的委屈。</p>
比起第一次见，殷予焱觉得这张脸，更像阿离了。</p>
只是……不是阿离。</p>
阿离就算遇到了委屈，也不会像她这样哭泣，就算是再困难的事情，她都会想方设法地去克服，而不是像她这样，一言不合就掉眼泪。</p>
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p>
殷予焱心中烦躁，把拧干的绢布往她身上一扔，站起身来，“你还要哭多久？”</p>
颜蓉这会儿其实觉得很丢脸，用哭哑的声音回道：“已经好了。”</p>
“那就擦擦。”他略嫌弃地看过来，“都成什么样子了。”</p>
脸颊有些干涉有些痛，颜蓉挪开视线，看着另一边，拿起了绢布，将它在手中折了折，再往脸上擦去。</p>
湿润的布一碰上就嗷嗷叫了一声。</p>
她捂着脸，心里更是觉得憋屈。</p>
凭什么啊……</p>
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了上来，低落、失望、困扰与自我怀疑，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布，有些想不通。</p>
忽然。</p>
手里一空，她的视线往上挪去，便见殷予焱不知何时又顿了下来。</p>
他低头，将绢布在手中仔细地折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脸，眼神认真地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绢布很轻地在她的脸上划过，她的视线，却停留在他的面庞上，无法轻易挪开。</p>
一下。</p>
又一下。</p>
直到他微微欠开身子，颜蓉才慌乱地躲开了。</p>
“干嘛？”</p>
殷予焱不明白她突然闪躲的意义，“等你搞完天都黑了。”</p>
“不用……”</p>
“不用我管是吧？”殷予焱觉得好笑，掰着她的肩膀，又继续刚才的动作，“不知变通这一点，倒是跟某人一模一样。”</p>
“……”颜蓉觉得自己这会儿，被人当做了个小屁孩。</p>
殷予焱仔仔细细地帮她擦了脸，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害怕的时候，就要向人求救。人是为了什么变得强大，又为了什么不断追寻力量？因为这双手……”</p>
他低头，将掌心与她相对，说道，“能在关键的时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p>
轻盈的鸟儿在树梢上停留，暗沉的天空映着大地的轮廓。</p>
在不知不觉中回升的气温，预示着春的复苏。被霜冻的土地开始一点点融化，被死死压住的沉重的心声，承受了有力的一击。</p>
她看到殷予焱的眼底，逐渐浮现起了笑意，他的唇角弯起，温柔得连天地都为之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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