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前,刘琨的工资可以自由支配,虽然会给袁静买这样买那样,偶尔遇上纪念日、节日送送惊喜、搞搞浪漫什么的,但剩下部分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消费,诸如泡泡夜店、喝个小酒,偶尔跟大学同学打打地主、玩玩桌球什么的,买鞋、买表、集手办,总之——</p>
怎么潇洒怎么来。</p>
可是结婚以后,他明显感觉到生活质量大幅下降。</p>
首先工资绝大部分就得上交。</p>
他要买烟,偶尔跟同学兄弟小聚,车也要加油、保养等等,全靠这两千块。</p>
够是够,却要精打细算。</p>
就像一件极度合身的衣服,天冷了,想长一点都不行。扯了这头,露出那头,顾得了这边,管不了那边。</p>
如此一来,当然就过得紧紧巴巴。</p>
像从前那样大手一挥、豪爽买单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p>
就刚才那顿火锅,少说也要五六百,他零花钱的四分之一,袁静的指责和抱怨,以及不忿之下稍带奚落的语气就成了“站着说话不腰疼”。</p>
刘琨不仅愤怒,他还——</p>
憋屈!</p>
“你冲我吼什么?是我逼你结婚,还是逼你要孩子?结了婚,你对这个家难道没有责任?还想像以前那样潇洒挥霍、大手大脚?现在不满意了,心头不痛快了,你对我发什么脾气?有本事当初你就别提结婚,别要孩子!”</p>
袁静吼完,眼泪也跟着滚下来。</p>
刘琨一个急刹,靠边把车停稳,愤怒又无奈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p>
砰——</p>
袁静别过头,啜泣流泪。</p>
那一刻,她茫然地看向车窗外,人来人往,行色匆匆。</p>
是不是每个人平静的面皮下都藏着不能与外人言说的烦恼?</p>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那一个。</p>
心口猛地揪起,袁静突然想到一个词,一个她曾经最害怕、也最不愿承认的词——</p>
泯然众人!</p>
不突出,不优秀,更加没有闪光之处,混迹在人头攒中,庸庸碌碌,潦草一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