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这才是花椒嘛，算无遗策，从不轻信于人。</p>
莫相识忽然有些想笑，这一笑，竟然笑出了声。</p>
声音很轻，仿佛只是急促了些的一次呼气，却让在场的两人都吓了一跳。</p>
首先是莫相识，她已经习惯了植物人状态，什么事儿都只能臆想，忽然笑出了声，把自己也惊着了。</p>
然后是花椒，他又惊又喜，一时难以相信。他凑近莫相识的面前，仔仔细细盯着她，生怕错漏了她任何一个表情，生怕自己能隔着几千米听音的耳力会在此刻出了岔子。</p>
直到莫相识睫毛颤颤巍巍睁开了眼，花椒一时语塞，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p>
“看见我诈尸，吓傻了？”莫相识头一次见花椒如此呆呆傻傻的神情，忍不住逗他。她太久没有说话，声音喑哑，有气无力。</p>
花椒睁大了眼睛看她，仿佛从未认识她，莫相识朝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一滴水从花椒的眼角溢出，划过白瓷一般的面庞，啪嗒一声落在莫相识脸上。</p>
冰凉，却滚烫。正正好躺在莫相识眼睛下方，仿佛是她流的泪。</p>
这下莫相识彻底震惊了。大佬，您有话好好说，别哭啊！</p>
她想抬起手去抚摸花椒的泪痕，却浑身无力，挣扎了一番也没能动一动。她面带绝望，合着醒了也还是个植物人啊！</p>
花椒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皱起了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捏了捏她的檀口，忧色更深。</p>
莫相识一个资深社畜，何等会察言观色，心下登时明白了三分。自己此刻醒来，不是被爱唤醒，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是回光返照。</p>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p>
但莫相识陪伴花椒左右这些日子，好言好语日日都说，如今死者为大，终于能放开了说点真心话。</p>
“你要是送我去皇宫，我死了也天天骂你个狗血喷头！”</p>
花椒微微怔住：“你、你都能听见？”</p>
莫相识努力努了个笑容：“告白一时爽，人醒火葬场。不过你不用害怕，姐姐原谅你了，我想来想去，被你算计死总好过为了跟烟霞山庄打架打死。同样是死，死在你手里还好一些，不然太憋屈了！”</p>
花椒冰凉的手指抚上莫相识的脸：“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仍是这句话，却带了隐隐的颤音，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呢。</p>
莫相识眨了眨眼：“你也别太难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都是死了，无影无踪。我如今只有一件事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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